傍晚,开车去机场接青峦。荷沅都没有想好,究竟将青峦放到家里,还是放到宾馆,但无论放哪儿,都得又与青峦解说一下祖海究竟出了什么事没去机场迎接。这种事,别人容易理解,不知道一向书生气,又在国外呆了五年的青峦会怎么理解,会不会以为祖海牛粪糊不上墙。想起这个问题,荷沅就头大。
国际到达的大厅里面熙熙攘攘,里面推出来的漂浮小岛般的行李更添大厅拥挤。青峦便是推着一座小岛出来,幸好他人高,一颗头还可以浮出海面。虽然长途飞机,但荷沅看得出,青峦的打扮与读书时节有点不同,不同在哪里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头发变了,衣服虽然还是T恤,但现在胸口绣着挥杆子的人,整个人不再是书生,不过还带着书生意气,但那已经得换称为儒雅。
儒雅的青峦身边跟着盛开,盛开的神情则是一贯的恬淡,但看见荷沅的时候还是微笑得春风拂面。荷沅不明白,这两人看上去如此般配,为什么竟生活不到一起。既然生活不到一起,现在又互相照料,成为好友,真是不能理解。很快,盛开身边簇拥上几个人,大约是盛开的父母兄妹,他们将青峦也包围在里面,对着青峦问长问短。青峦挺尴尬的,又无法脱身,荷沅也不帮他,站一边看好戏。不过青峦百忙之中看出来,荷沅神色淡淡的,仿佛有很重心事。
小岛终于漂浮到门口,人手一只行李拎了,走去停车场。盛开的家人开来一辆金杯面包车,看盛开的父亲向司机递烟,车子应该是借来。青峦让荷沅交给盛开一张名片,说找他有事可以让荷沅传达。这自然而然的一招,让荷沅感到,二十多年一起长大,亲情不是任何其他可以比拟。
青峦的行李很多,前面后面,连副驾的位置都占了,青峦只能挤在后座小小一角缝隙里,身体还不得不扭成不合理的曲线,荷沅才能从外面用力关紧车门。看着荷沅上车,青峦就问:“祖海怎么不来接我?你们两人各开一辆车来多好。”
荷沅笑道:“你自己信里面不写明了,否则我也开面包车来。你怎么带那么多身外物?把家都搬来了吗?幸好祖海没法一起来,否则你乖乖一个人打的在我们车后面跟着,你现在这位置让给祖海。”
青峦在车子开出后,扭来扭去终于找到个好的位置,就是上身趴在行李上面,屁股下面垫一个包,终于可以不用扭成匪夷所思的曲线。“荷沅你直说,祖海怎么了?否则他不会不来接我。”
荷沅沉默了下,才道:“祖海行贿,被抓进去审讯。才你发邮件给我那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