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词则几乎到处一样。我认为德国的波希米亚方言要比西班牙的纯得多,因为其中保留了很多原有的语法形式,不像西班牙的吉卜赛人采用了加斯提诺语的语法形式。但有几个词是例外,足以证明波希米亚语最初是统一一致的。在德国的波希米亚方言里,过去时态是在动词命令式的末尾加上“ium”,而命令式永远是动词的词根。西班牙的波希米亚方言中,动词则全部按加斯提诺语第一人称变位法的动词变位。原型动词“Jamar(吃)”按规则变为“Jame(我吃了)”,原型动词“Lillar(拿)”,变为“Lille(我拿了)”。但是,有一部分波希米亚老人都例外,仍读成“Jayon”、“Lillon”。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语言的动词也保留了如此古老的形式。
既然敝人在此炫耀了关于罗曼尼的浅薄知识,不妨列举出几个法语土话中的词汇,那是法国盗贼从波希米亚人那里学来的。《巴黎的秘密》使得我们上流社会知道“Chourin”一词的意思是“刀子”。这就是一个地道的罗曼尼词汇。“Tchouri”这个词在波希米亚人各种不同的方言中也都有。维多克把马叫做“Gres”,这个词在波希米亚各种方言中有多种变化,如“Gras”、“Gre”、“Graste”、“Gris”。还有“罗曼尼歇尔”这个词,它在巴黎的土话中就是指波希米亚人,是“RorrmmaneTchave”(意即“波希米亚小伙子”)的变音。但使我感到沾沾自喜的是找到了“frimousse”(意即“脸蛋”、“面孔”)一字的词源,这是我那个时代的小学生以至当今的小学生经常用的一个词。首先请注意,在乌丹1640年所编的那本猎奇性的字典里,就收入了“frilimousse”这个词。而“菲尔拉(firla)”、“菲拉(fila)”在罗曼尼中,便是脸孔的意思,“摩伊(Mui)”也与此同义,正等于拉丁文中的“奥斯(Os)”。把“firla”与“Mui”组合在一起成为“菲尔拉摩伊(firlamui)”,任何一个酷爱纯粹母语的波希米亚人一听这个词就能明白,而我个人认为这个组合词也正符合波希米亚人兼收并蓄的语言特点。
够了,对于《卡尔曼情变断魂录》的读者来说,我在罗曼尼方面的学识已经炫耀得足矣,正好有一句波希米亚谚语可引以为戒:“嘴巴紧闭,苍蝇难入”,就让我以此作为全书的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