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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行,男人停(9)

时间:2009-01-29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阑珊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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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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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干嘛不进去?拽出来使劲抽啊!”
  看她俩热火朝天地进去了,咱转身对跃跃欲试的仨保安安排,“她们打她们的,你们作壁上观——壁上观就是站在墙头上看——千万别动手,动手就瞎菜了。当她俩打不过或那人强硬地还手时,你们就去佯装拉架,把那人的胳膊腿什么的抱住不能动弹,让那两个女的打,打了还没事。一旦你们动手,医药费可你们自己出!”
  不给这几个惹祸精交待清楚还得了!事实证明我的交待是多余的,一是吉重生喝多了,平衡感不够,二是于小娜和王佳够聪明,打人哪用手啊,脱下高跟鞋用硬梆梆的鞋跟敲打,敲打面团似的,敲打石头似的,敲打木桩似的,中间再踢一下,挠两下,抓三下,然后就累了。女人能干点什么呀?真是的。
  吉先生只有满地打滚鬼哭狼嚎的份儿!那仨保安也傻了,呵,女人撒起泼来是这个泼法呀!
  咱在门口阴影处静静地站着,怕离得近,又走到街边上,慢慢欣赏二环路边上变幻不定的街景。袋里有二百元是给保安的,吃一顿火锅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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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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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林正平的事没过三天就后悔了,现在忙得要命,累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干嘛大老远去山东某个乡村啊?
  算了算了,自己家里也有个不省心的老妈,权当助人为乐兼旅游一回。至于穿什么衣服也着实费了2个小时的脑筋,分4个时间段,都是上床入梦前考虑的,正规时间考虑这种 又鸟 零狗碎小事件简直是浪费。初步定下来穿那件碎花棉布裙,夏末了嘛,很家庭贤妇的风格。然后又花了20分钟向全聚德烤鸭店、果脯超市、张一元茶店、二锅头销售点等几个特色的地方打了电话,让他们三天内直接把货送到某某大学林正平老师家里。想想以前上床时需求大过人家,得付费的,一分未付,这些礼物权当配平了吧。
  那天晚上见了面,博士提着大包小包超生游击队似的出现在面前。“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啊?家里什么也不缺。”
  “又不让你付钱!让你老妈喜欢我!帮你还不帮到家!算了算了,提到我家算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哇,我只说了两句,你就说了五句!”
  “你只说那两句就够叫人烦了!话不在多!”
  “哦,哦。”博士息事宁人地点头称是,低着头往火车站里走。
  “还没看我的衣服呢!”
  他回过眼来,“很好呀,正常得熟视无睹了。这就很好看。”
  “原来你说的正常就是扔进人堆里扒不出来呀!忒俗了吧你?”
  “又不是纯粹给我看。对我来说你穿什么都可以,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我要穿了短裤背心到你家,你父母还不把我打出来!”
  “谁让你头发四处乱长,猩猩似的!”
  声音有点大。博士不安地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道:“瞎说什么,那叫汗毛。男人不长汗毛白鳍豚似的,比猩猩还难看!”
  检查票的女人像谁欠了她二分钱似的,木着表情接过票,咔嚓一声——如果她表现了不耐烦或其他噎死人的面孔,我就把票扔在她面前,比着撒泼。今儿个本姑娘高兴,看谁吃错药了!
  坐在火车上,继续纠正博士的错误,“打个赌,你身上的绝不是汗毛,称呼不对!”
  “不叫汗毛叫什么?”那个正经人哭笑不得,还红起了脸。
  “赌注:再听我十次支配。赌不赌?”
  他朝窗外看了半天,“不叫汗毛叫什么呀?反正叫‘头发’是不对的,长在头上的毛发才能称其为头发。”
  “体毛!再细分一点,胸上的叫胸毛,腿上的叫腿毛,胳肢窝里的叫胳肢毛。不信到图书馆去查查《人体科学》,保证一个不差!”
  还真把博士唬住了,还煞有介事地点了一下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有不敢说,没有不会说。由于说得太过自信,连自己也信以为真当作标准答案了。
  “你都取得自由支配我20次的权力了,到底干什么呀?当牛做马可不干。”
  “没事你就偷着乐吧。比如这次火车出轨或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着,你就得背我去医院,好吃好喝侍候着,缺血补血,缺胳膊少腿时就把你的接上。算你四五次!”
  “别瞎说!”
  火车在漆黑的大地上行驶了十多个小时,黎明阶段到了青岛海边的郊区。哎,还以为是小山村呢,结果美得一塌糊涂。天蓝得北京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空气清新得北京人这辈子铁定没呼吸过,到处都飘荡着负氧离子呀,还免费!大海就在不远处泊着,不仅常年免费提供湿润的海风,顺便也把气候调节了。在这里迎风一站,就是瞎子聋子也明白什么城市最适宜人居住,什么城市像荒漠似的,该考虑搬迁了。
  “哇,守着这么个氧气舱,你还在北京教书,用脚指头考虑一下你也该回来,天天在度假嘛!”我是真心实意夸奖青岛东部这个郊区的,恨不得退了休在此地购置房产颐养天年。
  “退了休回来。这地方总的来说小了点。”
  “退了休我也来。”
  “好啊,我们一起回来,如果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就更好了!”博士在玩笑中试探。
  “好吧,我到45岁的时候你嫁给我吧。我这人现在是透支精力和年龄,但提前退休。45岁你还没结婚的话,我来追你,你就把位置留给我吧,保证你嫁的人还是富婆!”咱也在不真不假中试探。有谱没谱的话可以多说点,又不用报税。
  “喂,应该是你‘嫁’给我,我‘娶’你吧?”
  真叫没劲,幽默感也没有,在这种文字细节末梢上较真。甭理他。
  博士的家是镇上贴着白瓷砖的二层小楼,一株大杨树遮了大半个院子,院子里跑着猫狗 又鸟 鸭子鸽子和偷偷觅食的几只麻雀。厨房里有烟在飘,一个穿着绿油油衣服的老太婆向外探望,一会儿一句:“来了没?”
  大门外四五个张望的人回曰:“忙你的吧,还没人影呢!”
  他老爸是个干巴巴黑黝黝但身架相当高相当结实的老头,虽然正沉默地坐在大杨树底下抽着烟,但脸上笑吟吟的,皱纹也特别舒展。
  我们走进家门时就看到了这幅景象:大家——他父母,他姐姐,他姐夫,他叔叔和婶婶和叔叔的女儿,还有一个好奇的邻居,组成八人方队有些傻笑着看着我们迈进家门,简直不知干什么说什么才好,就一味虔诚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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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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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是自认为见过场面什么也不怵什么也玩得转的我竟然感动得稀里哗啦,这是一个家庭的善良、真诚、温暖和热切欢迎的目光啊!百分之零点零零零几的水分也没有,有人一辈子一次也没遇到过如此高纯度的温情!
  出于负责和回报,我与他们一一握了手,一一说了“我是陈一珊,见到你很高兴,”还热情地分发了礼物,主动挎在博士老妈老爸的胳膊上,夸奖他们这里的天气好和有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儿子,甚至还与那只看过来的狗挥了挥手。在当之无愧的明星角色中,的确做得像女主人那样,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单单忘了一件事:害羞!
  我怎么不害羞?骨子里就缺乏害羞的元素。事后才知道自己太过投入而提前入位了,才有了一点羞愧,其实是自责,这么喧宾夺主不会让博士难堪吧?
  博士说:“没有,在火车上一夜未睡,困得直想补觉,我还担心你和我一样无精打采呢!”
  无精打采?怎么可能?咱的最高记录是四天三夜后还活蹦乱跳呢。
  早餐真是罪过,为了迎接我这个准儿媳,他家人差不多在我们从北京上火车就开始忙活,两只 又鸟 :一只白公 又鸟 ,一只红公 又鸟 ,据说红公 又鸟 还通人性,有生人来就摆出好斗的架势;七只活鱼,都是刚刚从海里捕上来的那种肥黄花,还吐着水泡;两只雏鸽,还有一只兔子——12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剥夺了地球籍。我要不嫁到他们家,光这些殉婚的生灵也对不起,孤魂野鬼啊。夹起一块 又鸟 翅时,也不知是白公 又鸟 的还是红公 又鸟 的,下定决心……还得考虑一下。
  为了回应他们,主要是让他们高兴吧,只要有机会,咱就逮住博士猛夸,夸奖儿子就等于夸奖父母,儿子的能耐和德行全是家庭教养出来的,儿子的聪明也主要来自父母的遗传,儿子的相貌更绝对是老爸老妈基因的强强组合,比如,按林正平的资质,读博士绝对屈料了,得念到博士后!哪用等到五年呐,三年就能当上系主任 谁知道系主任是干嘛的呀 ,十年就弄到校长一级别里去,正的不行,副的行不?那你们就是某某大学校长的家长啊!
  这种话就当笑话说吧,乐得一家人轻飘飘的找不着北才是咱要的效果,直到话题的主角快坐不住了。但咱也没敢说自己,只稍带了一句在某个袖珍公司里做个管理,省得他们担忧儿子将来受气。
  咱还是那种典型的人来疯,越是人多越能居高临下越拿捏的准,单独面对谁的时候反而有负罪感,当一双真诚、谦逊、满含热望的眼睛注视你的时候,怎么好意思再去欺骗一个母亲或父亲的苍老心灵?因此我特别害怕单独与他母亲谈话,但不惧他父亲,他不会直视你,也没有纤细温暖的细节考验着你的神经和良知。老头只有无言宽厚的笑意,轻轻地从皱纹密布的脸上向四周散去。
  记得我还勤快了一回,让所有人跌破了眼睛。他父亲种了很大的一片温室,里面辣椒茄子西瓜什么都有,我很显摆地光着脚提着水桶把黄瓜全浇完了。这么一个能干又见多识广的儿媳让全家上下眉开眼笑。咱提着那两只大大的水桶从温室里出来,脸上是无所谓的,小菜一碟的,细看还有讪讪的,心里却恨恨发誓一辈子再甭提一桶水了,丫的,是人干的活吗?把手都勒出泡来了!哇噻,什么东东咯着脚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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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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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岛的细细的海滩和深蓝色的海水是那种浅黄色小螃蟹的乐园,就像大学于林博士,那种适应环境的丝丝入扣甭提多舒坦了。
  那天早晨我们起得贼早捡了大半篮子螃蟹,尤其是我,像白捡了大便宜似的恨不得马上写出方案来要开餐馆,名日:青蟹,不是有青啤吗?就绑着大哥满世界赚银子吧。不想提到家里,博士家人根本不想看一眼,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敢情人家早不稀罕了。就像北京人不稀罕沙尘暴一样,瞧外地人一看满天黄通通的面糊一样,就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没见过世面是吧!对于小青蟹咱也是孤陋寡闻的。算了算了,甭提了,没见过世面似的。
  但不能轻易放过海滩,到海南玩一次,还得花上万儿八千的呢。尤其晚上,得让博士还账。
  夜晚的黄海一片漆黑,上面有拖着红灯绿灯的飞机慢慢飞过。海水轻吻着沙滩,偶尔有鸟在叫。这种环境太容易让人误入歧途了。我感觉到需要,轻轻把手从他裤管里探进去,他肌肉紧紧的,在沙子上坐着一动不动,若动就像歪倒的瓶子一发不可收拾喷涌而出般。便故意搔扰——不,是骚动他。这种词用在办公室和公共汽车上才有意思。他的手指也在有目的地加力,脑袋在慢慢靠过来。
  “禁止接吻!其他均可。”
  “吻你怎么了?”
  “吻脸吧,但口水不许交换,细菌交叉繁殖,有心理障碍。”
  于是他的唇从脸部游移到脖子以下,像水蛇那样让人上火。
  “可以吧?”
  “是你主动?”
  “嗯。”他的语气像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主动就可以不动我那20次的权力,若不然就只有19次了。
  在沙滩上**简直太棒了,比在车上还舒服,头枕大地,身覆夜空,面对太平洋,还有大海源源不断的小夜曲,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所以咱庄重呼吁:那些懒惰或习惯了封闭的床笫之欢的夫妻或情人们,离开那轻塌塌熟悉得不成样子的卧室环境吧,你就不厌烦啊!?一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如一日,怎么受得了啊!中国这么大,哪儿舒服去哪里**去!**十秒就可以了,破地方就破地方吧,可**是享受温情和艺术啊,怎么可以老待在一个烂地方呢!给生活一点新鲜感,拯救拯救你自己吧。
  “你也真是,嫁给我多好!”他低喟,“我在心里早不把你当外人了,自家媳妇。”
  “脑袋有毛病啊,你怎么要得起我!”
  “你也不过是自恃有点清高的女人,终有一日还是落到大众化里,将来再随意找一个男的,还不如现在就跟了我。我跟了你怎样?”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精子气息,一阵海风拂过又淡化了。
  “一个男人太单一了,我又不想破坏爱情。”
  “好象只有男人才这样对待感情和女人。”
  “我也想。你只是苹果,我还想品尝葡萄和梨。”
  他吁了口气,推进——然后下来,躺在旁边。“你让我感到沮丧。和你逢场作戏才不受伤害。”
  “错。我的第N条备忘录中这么说:爱情是永恒的,一夜也永恒,一秒钟也永恒,让它在记忆中备份着就足够了。逢场作戏算什么呀,太劣质了。我爱你一分钟一秒钟也是永恒的,在心里备份着呢!”
  博士无语。半天才说:“珊,我再等你几天?等你玩够,哪怕尝尝葡萄梨后你会选择苹果吗?”
  “你是又红又大的富士还是小但口感不错的国光呢?”
  “说真的。”
  “说不好。”
  “你都马上30了!”
  “又怎样?还不打折,照样是钻石王老五!”
  “怎么要小孩?”
  “怎么不能要?男人有的是,找个年轻英俊智商又高的家伙易如反掌,比如林正平博士……”
  “我当爸爸时我得结婚,也给孩子一个安全感。”
  “臭美什么呀,举个例子而已。备忘录第N+1条:孩子都是自己的,老公都是别人的。”
  “你不要。你要了就是你的。”
  “感觉不那么可靠。”
  “因为你对爱情缺乏信仰,也缺信心,是你不相信,所以觉得不可靠。”
  “说得对。也许我需要一个能做饭能做家务不会抱怨又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并没安装背叛程序的高仿真机器人,我不高兴时他就躲到门后站着去了。”不撒谎,这样的男人是我的梦想。
  “嗯,不可救药。”
  “不是你的错。人各有志。爱情的胳膊怎么拧过性和命运的大腿?今天天气这么好,能见度真大,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星星。月亮怎么这么细呀,好长时间没瞅见了,早忘了它的存在了。哇,瞧瞧,风一吹,我的身体凸凹全出来了!”
  他的手环过来,“咱们去月亮上生活得了,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诱惑。”
  “不去,月亮上有嫦娥!”
  “还有吴刚。”
  “好吧,你去找嫦娥,我去会吴刚。哪一天回来,你撰写嫦娥奔月通史,我做大中华区桂花酒总代理。”
  “哦,三句不离本行。你这人——不提月亮了。”
  “那给我唱支歌吧,不许唱老掉牙又没人情味的革命歌曲。来支超低俗的,这种环境下咱就爱看A片听低俗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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