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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地低于爱情

时间:2009-07-13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叶倾城 点击:

优雅地解“毒”都市情感(序)

 
  叶倾城最新散文集《优雅地低于爱情》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是作者最新创作的心灵美文,再一次与期待已久的读者们娓娓叙说一场场笔墨飞扬的爱恋。

  《优雅地低于爱情》不仅讲述了众多人生百态、爱情故事,同时也定位了现代人的爱情状态——优雅而精致的都市生活,在物质生活日益丰厚的当下,爱情变得冷静而有节制,不再狂热的付出和索取,人人都可以从容地爱和被爱,这也是一种智慧的生存状态。

  它延续了叶倾城的一贯文风,书中文字睿智而有力量、尖锐而又善良温柔,在讲述都市人情感缺口的同时又冷静地以局外人的角度评说、分析,内容涉及情感经历的方方面面,比如恋爱时的思前想后,在情感浮躁的当下,叶倾城的文字无疑是拨云见日的风,为千万徘徊在情感道路上的都市男女指点迷津。

  全书分四个部分,由从郎索双钏、天人五衰、变态的权利和苜蓿少年组成,收集一百多篇短小精致的轻松美文,纤敏澄明、文字如画,时而如大写意般勾勒出都市男女的生活状态,时而又入木三分刻画到骨头里的嬉笑怒骂。对都市情感博弈的精妙界定:“他们当然不会缺女人,越不缺,越淡然,越显得静定沉着,决胜于千里之外。”(《对他说不》);对追寻另一半时的箴言:“谁也不是孙悟空,一声霹雳后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人,承接父母的基因,住在父母的房子里,与父母共同生活二三十年,与父亲的口音一模一样,父亲的个性难道他能撇得干干净净?母亲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异性,母亲的心思在他身上就会荡然无存?成日家喜笑颜开的好爸爸,大概养不出镇日里怒发冲冠的暴儿子;心地纯正的好妈妈,女儿就算染七彩发、钻一堆孔,心眼儿也坏不到哪里去。”(《未嫁女儿先看婆》)。文字节奏很快、篇幅精短却直指人心,从文起到文末,都市人被世俗打磨过的一颗心坐上感动的摩天轮,俯瞰千万众生像,掩卷寻找那最真实的自己。

  叶倾城是一个善说故事的人。无论是缠绵悱恻的,热络活泼的,滑稽荒诞的,还是激烈血腥的,也都能信笔写来,游刃有余。她常把写作比做一场无怨无悔、热烈的恋爱,“所有女子都知道,最好的爱情不见得会通向婚姻,但我们还是宁愿无怨无悔、热烈地爱一场。写作,也大抵如此。至于有好故事却写失败了,也是一种遇人不淑。”


  
  

优雅地低于爱情

 

  
  人,行而优则雅。

  如果我不曾奋然自投于水,那只是因为我不是杜十娘,我对自己的身与心,能够全盘掌握。

  如果我不诅咒“我死之后,必为厉鬼”,那是因为,我还有丰沛完满的生活,有待实现。

  我怎么说,我拥有的,不是越来越多,金钱、自由、快乐……也就是,爱情在我生活中,所占据的位置,渐渐缩小。啊,它是我的天国,但我眼睁睁看它损兵折将痛失国土,并且,垂下眼眉,沉默不语。

  因为女人,已经行而优,所以有了雅的资格。在爱情面前,我不再是无限制、无穷尽地软弱下去,而可以骄傲地、温和地、略退一步,所谓《优雅地低于爱情》。


  
  
大风之约

 

  
  火车刚刚入境,就满是台风消息,风灌进来灌出去,气势汹汹。她却干干地笑。十年了,台风一样来,满城樟树被吹得摇摆不定。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左手是机票,右手是签证,全套LV皮箱里有旅行支票,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她却一定要赴这一场大风之约。甚至专程去换了崭新一沓百元纸币,被那锐利的边缘割了手。要拿来干什么她没想过,只是她能预想到这痛快。十年了。

  司机不知道她说的地址,“哪样走??”极年轻的脸,一口软糯的本地口音,“姐姐,我土生土长二十多岁都不晓得?。”她吃了一惊,她居然是外地人了?有一点隐隐的慌。幸好香樟一如旧日,在风中哗啦啦,给她安慰。

  看到牌坊她大声叫停,叫完之后不自觉“呀”一声,眼前分明是一座新建的小区。原来的小径呢?她的初夜就在小径的尽头,他把她的手膀捏得好痛。裙上的青草渍永远洗不掉。记得那天便是台风天气,樟树香得令人落泪。她跌跌撞撞向附近的小店打听,店主是外地口音:“我去年才来的。”而她,离开了十年。

  打了114,绕了无数的冤枉路,单位早就迁到遥远的一座大厦。到底找到了,她拖着行李下车,想像里她将直入他的办公室,定格一刻将闪耀如钻石,如她裙上绣着的火凤凰。他却一定老去、秃顶、大了肚腩,是那些她从小见惯了的小城男人。是否要像滥俗的电视剧,掴他一耳光?

  她被保安挡在了前台:“你找谁?”连连报出几个名字投石问路,保安一律摇头,“没这个人呀。”终于她犹犹豫豫,说出了他,保安把电话推过来,“你打个电话让他带你进去吧。”她手握着话筒愣住了。

  门开处,门外的风声呼啸动地而来。大楼里却是清寂的,芳香剂味道全天下写字楼共有,与她的记忆冲突。不断有人来来去去,谁来交一封快递,谁来打一杯开水,脸孔都很陌生。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说什么?谁还记得她,记得十年前的一段丑闻?太多嘴脸在闪回,他怯懦躲闪的,他老婆穷凶极恶的,同事窃笑快意的……她远走他乡,怀着一定归来复仇的决心。她没忘。可是,没忘的,大约也只剩她一个了。

  她转身推开门,大风呼一声涌上来,她的长发掩了一脸,像一个女鬼,所有的恩怨已经被时间的大风,一扫而光。


  
  
琉璃碗陶瓷怨

 

  
  忽然在灯下,遇见我的所爱,一只碧蓝的琉璃碗。

  如一泓九寨的水或者孔雀断羽,我捧起它,有光在它身体里隐约动静,细看又瞬间消隐。它是光影流动通体闪烁的诱惑,我嘻皮笑脸问售货员:“可以用来盛汤吗?

  不会炸吧?”但或许冰淇淋更合宜,阳光蓬勃的下午,偎在藤椅里,我拈一把莲花银匙,琉璃碗里,一球香草冰淇淋似融非融,一本看了又看永远看不完的闲书……甚至并不贵,一百多元。

  而我随即胆战心惊记起,我的家,衣服在沙发上,报纸都在地上,书被带进卫生间就忘了带出来,时常被淋浴冲个透湿……几乎乱无立足之地。琉璃碗是冰凉的盈盈一握,带它走,轻而易举,但我能给它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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