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后瞄了一眼,隔着两排,一个墩墩实实的小伙挤在椅子里,耳朵上插着耳机,耳垂上黄澄澄的耳环,随着节拍一颤一颤的。 问胖妞,“乍不坐一起?” “烦他,才结十多天,临走还把给我的项链要回去了,他妈的,白让他占这么多天便宜。” 胖丫想是等着无聊,跟他兴致博博的唠着, “你来晚了,刚才有一对七十多的,拄着拐棍来的,工作人员问他们离婚原因,老头气囔囔的说,没感情, 胖妞撇着嘴,“这么多年还有感情就怪了,我这才几天,就腻歪了。” 对面的结婚大厅反倒静可罗雀,零零散散的几对,不急不慢的办着手续。 还好,下午两点,离婚证到手了,去开单身证明时,却被告诉,开不了。 圆脸把离婚证递过去:“你看看,刚办的,不是假的。” 摆弄着手机的工作人员头都没抬, “让我看没用,得过二十四小时,系统才对离婚者生效。” 看了看点,她还没下班。 他倚在站台的柱子,她若离若聚的倚在他的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摘下一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一个女声的歌,在他和她的耳里婉转,她仍是近近的看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脸,不说。忽的,眼湿了,一滴一滴地落,还是不说,只用手在他的脸上重重的抚着。车鸣,没了,穿动的人影,没了,只有耳里的歌,脸上的手,眼里,她的泪。 “真想生下来,”她在他耳边呢喃着。 第三章 见房子处理的还算顺利,就跟那套门面户主联系,怕这边钱好不容易凑够,门面再被别人买去,白折腾。一拔电话,显示电话是上海的,响了几声,没人接,从橱窗往里张望,里面一片狼籍,看了看左右,隔壁的店主,坐在店里一直的瞄着他,见他疑惑的目光正转过来,走了过来,递了根烟,见他摆手,就自己点上了, “兄弟,想买这房? “就看看,”他应着,“这房乍样?” “这家想卖我来着,我开旅店,正好挨着,打开墙,就能连上,还不用重办消防手续,就是价太贵,格局也不好,这么多钱,放哪不能下两崽,买它合不上。” 他笑了笑,点头应着,走了。 原先他还犹豫不决,现在决定了。 价钱合不合适,格局合不合理,谁心里都清楚,旁边的店主那么说,只能说他也看上了,怕相中的人多,就没法跟房主砍价了。 刚要再打电话,上海的电话打了过来,谈了几个回合,你情我愿,就订了见面细谈的时间。 门面也是沈阳人,做山寨化妆品的,有点糟钱,做生意,天上地下的跑,老婆跟一相好的,天长日久去了。在这条街做生意十多年,左邻右舍的都认识,他脸也挂不住了,就想把这的房卖了,生意也都挪上海去了,所以门面的价也不贵,也是想快点出手。 他不知道五爱的希尔顿啥时建的,虽然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但离他的生活却很远。 门面昨晚的飞机,在希尔顿订的房,约好一早在大厅的咖啡区等着他,确认了对方后,门面从笔记本里调出他传给他的协议书, “大体上没事,但得注明下咱俩的交易日期,不然你一下子办到明年去,我可受不了。” 他想了想,把各种可能因素都考虑进去,又加上各种不可能因素,折下中,就把交易日期定了,双方签字画押,他交了五万定金,门面把房证给了他,就飞了上海。 要看一楼的排上了队,他给租房的女孩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间方便,好去看房,女孩很好说话,说啥时都行。 电话刚落,又来一个,说是要见面谈谈房子,挂了,又来一个,还是要见面谈谈房子。 这是个年轻的中介,夫妻俩,一座旧楼,在窗户上开了门,屋里也就十平左右,写字台后是张床,写字台前是张沙发,门的一角接了个水管子,想是早上才开门,一屋子的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