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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人间四月天

时间:2014-10-25来源: 作者:赵红专 点击:

 ——读《林徽因传》有感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摘自林徽因《你是人间四月天》

        落雪在园中飘飘洒洒,不是很大,很静很静,间或撞上室内透出灯光合适的角度,便闪过一丝微亮。突然,我很惊诧地看见,地面在薄薄雪花地覆盖下居然浮起一片光晕,夜色开始朦胧起来,一位女子漫步在烟尘里,手执白莲,美丽、温和。我发现脑中诸多形容女子柔美、靓丽的字眼竟然是那么的暧昧和轻浮,我不敢去亵渎这份诗境。但我窃喜这邂逅,企盼一种交流。我追寻着她的身影,恍惚于心底层的一种眷恋。她回过头,那眼神,竟有一丝哀怨和迷茫,我用心在读——关于她的故事。
        林徽因和徐志摩,“佳人才子”是为他们专设的词语。多少年来,我一直偏执地将林徽因和徐志摩归于一个组合,专横地构想他们风花雪月的故事,康桥的云彩曾是我为之泪倾的梦境。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谈到徐志摩,就不能不说这首诗。林徽因是幸福的,排除她自身的成就,仅这首诗,就足以让她在爱情诗歌背后的故事里占有一席之地。诗中漫出的情意让康桥流泪,令夏虫悲歌。我常常想,那河畔的金柳,那软泥上的青荇,那榆荫下的清潭,那寻梦的长篙,是怎样地浸透苦恋的哀思,去激荡诗人心底的涟漪,别离的笙箫吹出的是带血的呼唤。无数次,我试图和一下诗的韵律,勇敢地把自己想象成诗人的样子,谁知,还未唱完,便醉了、哽咽了,终是无法拥着那波光里的艳影,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我于是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首诗。
        很多人都知道剑桥大学,但我第一次关注她,是因为她的另一个名称:康桥。这里是林徽因和徐志摩相遇的地方。林徽因相遇徐志摩是在16岁的花季,这是少女梦境绚烂的年龄,徐志摩的才情和飘逸,迎合了少女对浪漫爱情的全部憧憬,也填补了她对诗意生活的所有渴望,于是她醉倒在康河的柔波里,雨雾之中的伦敦,在一对东方男女的爱恋中愈显温柔。林徽因的生活中从不缺少爱,梁思成对其温柔体贴、呵护有加;金岳霖为之痴守相伴,终身不娶;徐志摩为之梦牵康桥,魂归碧空。但她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理智总是在她的生活中起着主导作用,或者说是逃避、懦弱,亦或是过于骄傲和清高,她终是无法接受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纵使徐志摩为她毅然与结发妻子决裂。因而,林徽因又是悲哀的。但无论怎样,因为这段情而留下的康桥绝恋却依然被后人亘古不息地传唱。
        书中说,林徽因对徐志摩的感情是不能算是爱的,充其量是一个才女对一名才华横溢青年诗人的倾慕。我不这样认为。说到这,我想提一个在徐志摩坎坷感情生活中经常被人淡忘的女人,她就是徐志摩的原配张幼仪。
        徐志摩的出现似乎是专为情爱而生,在他短暂的一生中,邂逅了三位极致的女子,一个是林徽因,一个是陆小曼,另一个就是张幼仪。
        我一直认为张幼仪是妻子中的极品。张幼仪是徐志摩因“媒妁之命,受之于父母”娶的第一任妻子,她15岁就嫁到了徐家。从人生经历来说,张幼仪是个不幸的女子,1915年结婚,1922年离婚,这是中国史上依据《民法》的第一桩西式文明离婚案。1925年,次子病逝。张幼仪承受着一个普通女人无法想象的打击。但张幼仪又是坚强的,她很快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回国后办云裳公司,主政上海女子储蓄银行,均大获成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在徐志摩离开后,提出给徐志摩的父母当继女,自愿服侍双亲,精心抚育她和徐志摩的儿子。在徐志摩去世后,又策划编纂了《徐志摩全集》。
        张幼仪不恨陆小曼。陆小曼是专为爱而生的精灵,敢爱敢恨,如火中的凤凰,炽热而美丽。当她爱上徐志摩后,便不顾不管家庭和世俗的阻挠,毅然与之结合,5年的婚姻,虽然短暂,但轰轰烈烈。但张幼仪怨林徽因,徐志摩是因她而与之离异,但林徽因却坚守着自己的一分矜持和伦理界限,让徐志摩独自哀叹在思恋的康桥。更何况,徐志摩正是因为急匆匆赶去参加林徽因的演讲会而遭遇坠机事故。
        在林徽因弥留之际,她最后提出的是见张幼仪一面,而且还要求张幼仪带着孩子。张幼仪在她的自传中也写到了这个情景,她说:“我想,她此刻要见我一面,是因为她爱徐志摩,也想看一眼他的孩子。”我也愿意这样理解,林徽因是想对张幼仪说一声抱歉的,但她已经虚弱到不能说话,她们只是相互打量着,但这一眼对视,却足以化解长达34年的恩怨,毕竟她们曾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雪还在下,康桥的今夜应该是灯火辉煌,在圣诞老人即将带来的喜庆中,可能没有多少人会在此时想起那个叫林徽因的女子,但在这北国的校园,我却枕着她的诗入梦,偶尔的一阵爆竹声击碎了夜的宁静,但我仍不愿醒来,不愿醒来。我固执地盯着她,她那哀怨的眼神,是否在质疑曾经的抉择?林徽因最爱的是四月,四月的云烟,四月的花开,四月的燕,于她来说,都是一分希望,她是希望在这一切中娉婷、轻舞、呢喃的。但四月又是春之将逝的时光,这个生命中从不缺乏爱的女人,莫非在潜意识里还在期待一次盛夏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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