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氤氲,简单的室内陈设,“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袭蓝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白衣人,叹了口气,对于一向兵不血刃的他,这次杀的人也确实有点多了,看了眼将回风剑紧握在手里始终不曾离身的白衣男子,她始终无法忘记那天晚上,他们被魔宫魇组的人围攻,仿佛是受了什么训练一般,他们的招式凌厉异常,几乎招招致命,即便是玄机阁楼主的她,亦感到力不从心,手中的银丝细琐却未敢停止,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要谁慢了一秒,下一秒就会被对方杀死,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解决了所有的障碍,但是还是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她走了过去,试图将剑拿开,却不想剑被人抓得紧,竟未能移动分毫,叹了口气,正想为榻上的人把脉,突然,榻上的人眼睛突然睁开,血色的瞳眸,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从榻上跃起,出手如电,发狂一般的袭向面前的蓝衣女子,虽然有瞬间的怔愣,但多年的历练似乎让她随时应战,袖间的银丝细索几乎同时发出向白衣男子钉去,“叮——”回风剑与冰玉蝴蝶相撞发出一声脆响,蓝衣拂却,周身甩出无数银针,准确地向白衣男子各个穴位钉去,却被一一闪过,收回银丝细索,再次出招,昨夜的围攻似乎让她力不从心,很快,在招式上,她渐渐处于下风,一个空当,他已经准确无误的扼住了她的咽喉,血色的瞳眸此事使他看上去如厉鬼一般,冰玉蝴蝶此事躺倒在地上,却无力将它收回,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蓝衣女子反掌,指尖已多出一枚银针,可是,此时的她已无力再发出那枚银针,就在她认为自己快要死去的瞬间,身体突然下落摔在地上,“咳——咳咳”突然灌入的空气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远处此时正与白衣男子过招的月白色长袍少年,蓝衣女子站了起来,踉跄的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银针对准白衣男子的昏睡穴刺了过去,听到身体掉落地面的声音,纤细的手握住门框,开始剧烈的咳起来,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将墨色长剑收回剑鞘,快步走过去,扶住蓝衣女子的身形,“咳——你,你怎么会来的,咳”“阁主让我来救你,他说你有危险”看了眼地上的白衣男子“他,怎么回事”稍稍平静下来,“昨晚我们遇到魔宫魇组的围攻,他受了伤,今早我查看病情时,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慢慢走过去,将白衣男子的袖子掀开,蓝衣女子吃了一惊“这,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原来我猜对了”很难看到她如此失态的模样,他皱眉问道“怎么了”吐了口气,说道“他中毒了,魔宫的血魇咒”“什么……”。 落下一子,棋盘之上,纵横交错着黑白棋子,白衣的少年望了望天空,似是自言自语“终于快到了……”从盒中取出一子,落于棋盘之上,嘴角边扬起一抹微笑“希望都还来得及……” 幻雪楼中,一袭白衣的女子将棋盒中最后一子落位,棋盘之上,无数棋子瞬间移动,变换着不同的阵法,最后一个阵法演变完成之后,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瞬间落定,静止不动,白衣女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解开了么,然而,下一秒,她再次皱紧了眉头,这棋盘之上显示的竟是……片刻的震惊后随即恢复了平常,他要传达的消息竟是这个么,伸手一拂,将棋盘搅乱,她知道这接下来等待的究竟是什么,定了定神“来人……” 翌年,中原武林与魔宫开战,中原武林受到袭击,损失惨重。。 一袭白衣的男子此刻正端坐在座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墨玉扳指,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过室内所有人的脸,焦虑,烦躁,不安,还有恐惧……恐惧么,想到这个词,白衣的阁主勾了勾嘴角。眼神看向了立在门边一袭雪青色衣衫的小女孩,未满十岁的样子,周身却是笼罩着一层危险的气息。“瞳依”被唤为瞳依的小女孩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躬身道“阁主”“你去吧,替我迎一下雪楼主。”“是”告辞后转身走出门外,走出室外,一股带着浓厚血腥味的风迎面而来,似厌恶般皱起了眉头,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紧了紧袖中的短匕,继续朝前走去,突然间,颊边一绺碎发轻轻飘起,站稳身形,回手间,一段清光冷辉已然从袖间飞出,随着匕首没入木头的闷响声,一身雪青色的小女孩慢慢的逼近了面前的那棵树,走至树底,来人惊恐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这么一个未满十岁的女孩竟然出手如此狠厉,清澈仿若古泉般的双眸此时正盛满了笑意,只是未达眼底,眼睛漫不经心的盯着那柄刺穿来人肩胛的短匕,撇了撇嘴,“又浪费我一把好刀,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的要求很难呢”小女孩捋了捋鬓边的碎发笑道,仿若意识到什么一般,跃上树间,立刻扼住来人咽喉,可是已经太晚,已然死去的人嘴角一道青紫色血流,倒是疏忽了,像他们这种死士一旦任务失败就会选择咬破封于牙齿中的毒药自尽,从树间跃下,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团黑影闪过树间,顷刻间,前一刻还被钉于树间的尸体便消失不见了,只有树上的血流证明这里前一刻发生的一切……。 解决了最后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抬眼望了望前方,她解开棋局后便动身启程,一路上跟着玄机阁的印记追到这里,却看到了魇组的势力,他们仿若是有组织一般的出行,一路小心的跟到了一个亭子旁边,她却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香味,只是被血腥味盖住,不太真切,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待他们从亭中出来时,流雪剑早已飞出,拦住其中的一个,他们似乎根本不会感到疼痛,总是被剑扫退后又反身迎上,不,他们不是魇组的,终于她一剑扫入来人的黑色斗篷内,带出剑时,一朵妖冶异常的花带着紫色的汁液飞出,随即便听到身体落地的声音,她一怔,幽骨花,用剑尖挑开黑袍,即使是以往在血河中沉浮的她,看到此也不禁皱了皱眉,森白的白骨上纵横爬满着紫红色的藤蔓,似是感觉到不安,紫红色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竞相的往白骨的眼洞处攀爬,而白骨的手处死死抓住的是一具染满鲜血的尸体,两根手指生生的刺入尸体的眼窝处,样子极为可怖,魔宫竟然做出这种东西来,闭上眼平息了一下,将流雪剑收回剑鞘,转身足尖点地向远处掠去,而身后,似是感应到鲜血的吸引,所有紫色的藤蔓争相从白骨处剥离,齐齐的插入白骨手中的那具尸体上,似是找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它们极快的允吸着尸体中的血液,快速的生长,攀爬,并在颈边开出一朵异常妖冶的花朵,伴随着幽骨花的开放,已然死去的尸体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地上抽动了几下,便像木偶一样站起,随即,一群散发着腐烂腥臭的尸体仿佛有组织般,向一个方向跃去……。 一只冰羽银翅的冰蝴蝶振动双翅围绕在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子的身边,轻轻伸出手指,冰蝴蝶随即落在蓝衣女子的指尖,蓝衣女子看了看,转身走入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室之中,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埋首于书案间的白衣阁主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来人,随即目光注视到蓝衣女子手中的冰蝴蝶“什么事”今晨他让瞳依去迎冰雪寂,可却是空手而回,她一向准时,怎么此刻却出现了这样的纰漏,有什么事困住了她?看着冰蝴蝶,这一直是她作为通信工具养着的,原来,真的出事了么,一袭蓝衣的女子道“消息是北方幻雪楼前段时间离奇死亡的人的尸骨在前日突然一夜之间不见了,而雪楼主在路上遇袭,无碍,正在尽力会和”沉默了好久“尸体失踪,遇袭么”似是想到什么,白衣阁主的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原来如此……。 深秋的风,凄寒萧瑟,墨蓝色的夜空上沉浸着一轮清寒的月,亭中,一方棋盘中黑白棋子错综交横,已经有多久了,一身白衣的阁主动了动手指,放下手中的棋子,看了看远处,从袖间取出一柄玉箫,在嘴边轻轻地吹着,一曲毕,墨色的瞳眸望向夜空,蓦然,嘴角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一只墨玉扳指从指间钉出,却被一只手接住“魔君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房上,一袭黑色斗篷的人影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动了动手中的墨玉扳指,飞身落于地上,走至桌旁,看了眼坐于桌边的白衣人,再看向棋盘,眼眸中不禁一丝凌厉一闪而过,棋盘中的每一步都是绝路般的杀招,从棋盒中取出一子,落于棋盘之中,“如你所想,那些尸体是我做的”白衣阁主笑了笑,从棋盒中取出一子,落在棋盘上,形势正好牵制了上一子,“包括风祭灵”黑衣的魔君笑了笑,“这倒还不至于”又取出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中,棋盘之上,你来我往,杀意纵横,“这一战后,无论结果如何,武林必乱”一身黑色斗篷的魔君闻言笑道“乱,这不正好是你希望的么”一身白衣的阁主闻言笑了笑,看了看墨蓝色的夜空“也对“从面前棋盒中取出一枚棋子,按于棋盘上,“承让”看着尘埃落定的一盘棋,身着黑色斗篷的魔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墨玉扳指放在棋盘上道“记住,欠我一个人情”说完便转身融入漆黑的夜色中,看着来人消失的方向,白衣的阁主笑了笑,拿起那枚放在棋盘上的墨玉扳指,再次看向墨蓝色夜空,叹了口气……。 凄清的雨,下了一整夜,潮湿的空气中透着一种近乎死亡的寂静,一袭白衣的女子一路走来,死亡的气息让她握紧了手中的流雪剑。衰草连天,苍茫的天空寂寥而深远,萧瑟的风似百无聊赖般扫带着秋风中的城楼,突然,握着流雪剑的手骤然一紧,皱了皱眉,“吱呀——”一声城墙应声而开,配合着周围的景色,说不出的诡异,抬步向城中走去,死一般的寂静让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按上了剑柄,当踏入城中的一刹那,不对,从她来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到不对,这里的一切似乎过于平静了,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影,她提剑走过去,当走到那人身边,居然……已经死了很久了,一向沉着的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凝重,还是……来晚了么,看着身边这个早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人,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难道……,将手指抵在已死之人的檀中穴,鲜红的血瞬间从身体的各个穴道崩出,耳边突响起一阵阵直捣耳膜的琴音,仿若来自地狱的魂哭,果然,这些人死于祭音琴之下,那么……想到此,白衣的女子蓦然转身,流雪剑顷刻出鞘,发出铮铮的响声,剑尖直指城楼上的人,那里,一袭白衣,双眸赤红如血,手中的祭音发出凄厉的声音,仿若魔音撕扯着人的心脉,白衣的女子心下一沉,皱了皱眉,提剑飞身而上…… 暗室内,侧卧于软榻上白衣的魔君漆黑的眼眸看向远处,想着方才城中那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呼喊声,仅不消半刻,耳边便已恢复寂静,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兀自把玩着一个白玉做的小瓷瓶的白衣人,苦笑了一声“你还真舍得……”平静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发声的人,“急什么,还没到最后呢。” 一袭青衣的侍女手中捧着一只白玉瓶穿过假山,庭院最终停在一间房间门前,她神色匆匆的朝左右看了看,推门进去,转动房间花瓶上的机关,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侍女走进去,门瞬间关闭,室内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穿过长长的通道,终于停在一间石门前,“墨小姐……”一连喊了几声,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侍女按动墙壁上的机关,进去的瞬间,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携着风向来人袭来,最终停在侍女的脖颈处…… 刚才的一切太过恐怖,一群身着墨色长袍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袭来,空气中漫着若有若无的馨香,认出这些是几日前的那些,白衣女子神色一变,难道那些失踪的尸体和城中人全部变成了这种没有痛觉嗜血好杀的活死人。“刺破心脏,剜除幽骨花”她冲着激战中的众人喊道,抽出流雪剑,一剑刺出,一朵血红的幽骨花被从心脏处剜除,饶是玄机阁中的楼主,在面对面前成千上万的活死人,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地上倒下的尸体堆叠成山,身上被鲜血覆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地上的血汇成道道河流流过他们的脚边,有的死去的人就那样被浸在血里,将流雪剑从一个活死人的心脏处抽出,毁掉那朵妖冶的幽骨花,提剑飞身而上,身后的尸体脸上都带着或恐惧或痛苦的表情,一个模样十来岁的小女孩浑身是血的一路杀到她身边,手中的短匕诡异的在敌人的心脏中搅动,迅疾而凌厉,“冰姐姐,花姐姐说不能被这些东西冲散,先会和再说”说话间又杀掉了几个,看到所有人身上或深或浅的伤口,难道他们这次凶多吉少。正想着,“铮——”一声,城楼上传来一串琴音,白衣女子脸色苍白向剩余的众人道“护住心脉,快”可是已来不及,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周身大穴崩毁,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汇到地上的血河中。死去的人脸上是不可置信,不相信一直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同伴会对他们下手,城门上,一身白衣的少年,纤尘不染,手中抱一把白玉琴,满意地看着城下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