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重新武装了自己以后,江海带着女孩来到公园的湖边茶座里,像绅士那样地为她拉开一把椅子,殷勤地接过背包放好。招呼了两杯竹叶青,然后把自己甩在了躺椅里,悠闲地闭上眼睛。“心疼吗?”女孩儿笑颜如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豁出去了。再说了,为你这样的美女我不惜在未来的日子里勒紧裤带甚至债台高筑。从现在开始,我兜里的钞票就是你手里的战士,你指向哪里,它们打到哪里。”“嘿嘿,不至于。我也没准备下重手,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吃饭,然后陪我看场电影,就放过你。如果你脸上没写着尊严二字,我请你也行。”“美女说哪里话?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都是读书人。我再不济也比杀狗的强吧?哪儿能让你请客?”说完江海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看来今天最多受点儿轻伤了。“对了,美女,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我不能总是这样美女美女地喊你吧?” “你还是就叫我的网名开谢花吧,我还没决定以后见不见你呢。” “为什么不见我?难道我不够玉树临风?”江海嬉皮笑脸地说,心里却第一次有了一点儿紧张。 “玉树? 你也好意思说!你的形象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如果遇到警察叔叔心情好,勉强不会罚你的款吧。嘿嘿!”“言不由衷!绝对的言不由衷!”江海抗议着:“谁敢罚我的款?谁忍心罚我的款?你看我这吹弹得破的脸蛋。 说真的。开谢花?喊起来太别扭了。要不我叫你花花?怎么像某种动物的昵称?”......江海成功地躲过了一记重击,在一边偷笑着。
“随便你,你觉得叫着舒服就这么叫吧。” 江海得意了,不自觉地吟起了诗:风是轻的,水是绿的,茶是甜的,花花的头发是....” 女孩用双手挡住了江海凑过来的鼻子,嘻嘻地笑着:江海,你再不管好你的鼻子,下次迎接它的将是剪刀。” “你喝什么?别替我省钱。”坐在餐厅里,江海翻看了菜单觉得没有什么离谱的单价之后,故作大方地说。“喝啤酒吧,我陪你。” “你喝酒?”江海睁大了眼睛:“你不准备装得淑女一点吗?” “有什么奇怪?淑女不能喝酒吗?我不常喝不代表我没喝过。你不是常在网上叫嚷着要找一个女人陪你喝酒吗?”“不奇怪不奇怪,我求之不得啊。”江海陪着笑,心里唠叨着:看来我长得还是很慈祥的,美女居然敢在我面前喝酒了。 三杯下肚,江海眉飞色舞,指天划地。神侃内容无所不包:从海鸥120相机到艳照门,从本草纲目到***;从小学往女生的文具盒里放毛毛虫到现在人五人六地做经理,从年轻时拎板砖拍人到如今拿锅铲做饭.... 总之唾液横飞,滔滔不绝,大千世界,舍我其谁。在他的眼里,面前坐的仿佛不是一个刚见面的美女,而是他最愿意倾诉的对象,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永远对着她,说下去....女孩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笑着插上两句以助谈兴,并且不停地往两个人的杯子里倒酒。 她一点儿也不厌倦,她喜欢他这样不着边际地胡说,从网上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她天天都想听他乱侃,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他真挚诚恳地虚情假意。 他不算有才华,但偶尔也有一两段闪光的句子,他不像个好男人,但突然会有一些令人感动的问候。着迷,有时真的是没有理由的。 喝完了最后一瓶酒,江海兴致颇高,第一次主动地说:走,陪你看电影去,爱情大片。 在此之前,他是最不愿意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他不喜欢一个人在黑暗里听情人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喜欢在电影里演到动人的情景时,自己的左手握着一罐冰冷的啤酒,右手也是。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还在热烈地讨论着 “江海,你说舒淇如果真的跳海死了,葛优会孤独一辈子吗?” “不会,他肯定是马上起草第二份征婚启事,只不过结尾不再是非诚勿扰了,而是欢迎来扰,不诚也好。”“胡说,我觉得葛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宁缺勿滥,你看他拒绝了多少美女啊。” “这点我倒是很佩服他,面对着若喧这样的美女,而且是富家女,居然放过了,可惜啊。如果是我,一定认真地考虑一下:能不能先搞到手再说呢?这应该不算始乱终弃。”“你有没有正经的时候?好好的一部文艺片,硬是能让你看出三级的成分来。” “我道歉,我住嘴。 嘿嘿。”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葛优这个角色,他是个好男人,你说呢?” “嗯。” “江海,我该回去了,今天很开心,你没让我失望。陪我等车吧?” “.......好。” “回去以后在网上跟你聊天,记着等我啊。” “不了吧?” “要。” “这么晚了。” “要。” “你看你看,有分歧了,怎么办?用分歧终端机吧?” “嘻嘻,你有吗?” “所谓终端机不过是个壳子,只要能藏住双方的手就行了,我的口袋一样有这个功能,来吧,把手放进来。”女孩儿半信半疑地把手伸进江海的口袋,江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哈哈,分歧已经解决。你赢了,依你,都依你。”女孩儿笑了一下,夜色掩盖了她羞红的脸,她没有把手拿出来。 “江海,你知道我为什么爱跟你说话吗?” “当然知道,一年前我们在网上遇见,那时的我,风华绝代,学富五车。堪称活着的杜甫,当代之李白。你一见我就惊才羡艳,为之倾倒....”“正经点儿, 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开谢花吗?” “知道,因为我在群里写的那段话。” “背给我听。” “记不全了。” “你敢?” 江海的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女人留什么指甲啊?他愤愤地想,这丫头,手劲不小啊。 “快点背,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掌呢。” 江海看着路灯下女孩柔和的脸和那双清的像水一样的眸,心软了。 他别过头去,看着远方,轻轻地念着: 我一直伫立在你离去的地方等你 花开了 我一个人 花谢了 我一个人 如果 此生我们终于不能相逢 就让我在花开花谢之间耗尽所有的生命 然后 再等一个轮回 再等一生的花开 花谢 不怨 不悔 .......... [NextPage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