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举起一只手,毅然闭上眼睛,“按照规定一辆车任何一次的运载量最多不能超过7.5万英镑,根据我的计算,我们需要9辆车。”
班纳曼看了一眼莫罗,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但是,”他可悲地继续说道,“我们还没有可以调用的9辆车,因此,我们需要分批运,卸载后再回来。”看到他们的笑容,他误解了,“是的,太多了,毒资,是吧?”
莫罗皱起眉头以忍住笑,朝房子里面呼喊怀尔德警探过来。“这个问题你来解决吧,”她对班纳曼说,“确保没有任何移动一一”
“一一直到拍完照,这一点我很清楚,莫罗。”班纳曼咧嘴笑了。
怀尔德从前门走出来,忐忑不安地看着在台阶上一起傻笑的班纳曼和莫罗。
“怀尔德,”在他向班纳曼点头致意时莫罗说,“开车带我们上路,怎么样?”
莫罗和班纳曼道了别,怀尔德轻快地跳下台阶,向汽车走去,莫罗跟着他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他们开着车经过前门时,班纳曼和司机正爬上台阶向前门走去。
“祝你好运。”怀尔德轻声嘀咕道。
莫罗感谢他能这样说,这句话缓和了她对他的情感,要知道她一直就不是很喜欢他。他的皮肤是淡棕色的,几乎与他的头发一样,即使对一个警察而言,也有点太深了;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有趣的话。她怀疑他和哈里斯一样,是那群好斗的笨驴的中心人物,但她并没有真正的理由这样想,除了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他这个事实。
他小心地把车绕过运尸车,沿着沥青碎石车道陡峭的斜坡朝山下开去。
汽车前灯的强光沿着林荫路舔噬着路边的大树,两旁的灌木丛乍隐乍现。路边的房屋随着车子的前进而向后退去,屋内的灯光使马路看起来像飞机跑道。他们几乎到了林荫路的尽头时,看见了一个穿着雨衣的女人在路边行走,她低着头,手提包细长的皮带斜挎在肩上。她抬头看着车前灯,怀尔德咂了咂嘴,把车开到路边在她面前停下。莫罗看见她一英寸长的头发,棕色中混杂着狂乱的灰白,因为风吹雨淋而变形的雨衣双肩,以及手提包带子上剥落的人造皮。
车灯漂白了她的脸,她抬头看着车,眼睛眯成一条缝,朝车窗走过来。
凯看着车窗内,张嘴准备说话,但是她笑了,张大了嘴,由衷地欣喜。莫罗屏住呼吸:凯·默里,一点没变。
莫罗打开车门,走出来,又用力摔上车门。
“全能的上帝,”凯说,“你看起来还是12岁。”
“凯,”莫罗想抚摸她的脸,“凯。”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警察局工作。”
“不会吧!”
“是的。”
“我讨厌死警察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失足了。”
她们曾一起度过年轻的岁月,一起在街头闲逛,莫罗常常想起她,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然而,一个人要么在凯的生活中,要么与她失去联系,她不是那种没事爱喝杯咖啡叙叙旧的人。她是和你一起看乐队、追男孩、做傻事的人。
她们咧着嘴笑看着对方,怀尔德突然没理由地发动引擎,凯眯着眼睛看着他,“啊,他,那个混蛋!”莫罗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怀尔德淡棕色的脸,凯继续说,“今天上午他和我说话的口气好像我是他妈的拖把夫人似的。”
“你们俩在哪儿遇到的?”
“在路上,在我负责保洁的一家房子附近,我以前在那里工作过,”她指着山上的格莱纳沃,“我说过我会上来看看有什么丢失的东西没有。”
“是吗?”莫罗感激地说,好像凯是在帮她的忙,“你能等到明天过来吗?明天10点以后我会再来。”
“那样我就可以再看到你,”凯点了点头,高兴得要打嗝了,她看着莫罗的肚子,“还有几个月要生?”
“五个月。”
“个头非常大!”
“双胞胎。”
“噩梦。”凯笑了。
莫罗也笑了,“你呢,有宝宝吗?”
“四个。”她温柔地笑着,“四个青春期的小混蛋,让我像是生活在地狱里。”这是很老套的矫情,看似在否定,其实流露出的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最近我还想着你呢,听说了你家约翰的事,真是疯子。”
“他不是我家的约翰一一”
凯打断了她,“是的,他是。”
“不,不,与我没有关系。” “嘿,他是你家的,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凯抬起头,看着马路上面灯火通明的房子,有些犹豫,“那里一一呃一一那里什么情况?”
莫罗不应该说什么,但她了解并且信任凯,“毁容了。”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脸。
“莎拉?”
“是呀。”
凯的额头突然皱起来,她低下头,“神圣的上帝。”一“你认识她?”
“是的。”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