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是谁?”
“凯·默里,”安妮苦巴着脸,“她。”
“凯·默里解雇了你?”
“嗯,她实际上从没有真的解雇我,她只是给我设了个圈套,她给我沏了一杯茶,说,‘噢,我可以看出来你在这里很不开心。”’安妮·玛丽挥舞着手臂,一脸的愤怒,好像凯很不通情理似的,而她听起来却从容不迫,“我说‘不是这样的’,而她却说,‘嗯,也许另一个位置会更加适合你,你说过到这里来的交通费用很高。然后我说,‘但是,如果你能支付我的交通一一”’
“行了,”莫罗打断她,“所以你去找莎拉,她说什么了?”
“凯是做决定的人。”
莫罗很惊讶凯的权力,据她所知,凯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而凯也明确说过自己与莎拉关系并不亲密。
“你有钥匙吗?”
“没有,凯·默里负责我们进出,她有。”
“还有谁有?”
“没有其他人,只是凯·默里有。”
“那么凯和莎拉关系很亲密?”
“不,只是凯和她母亲,埃罗尔夫人,关系亲密。”
“乔伊·埃罗尔?”
“是的。”
伦纳德插话道:“我想她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吗?”
“是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有朋友,对吗?”她以高人一等的姿态看了伦纳德一眼。
“她们是怎样的朋友?”
“老太太一看见凯就容光焕发,凯晚上离开时,她还会哭,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如果凯不在房子里,她总是知道。”安妮·玛丽撇了撇嘴,露出一丝苦笑。
“你记得门廊里面那个方方正正的前厅吗?”
“记得。”
“你在那里时前厅里放着什么?”
“只有那只黑色大橱柜,仿佛来自恐怖电影里的东西,上面有很大的球形把手,垂下来。”
“很大……”莫罗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安妮·玛丽点点头,“很大,是的。”看到莫罗还在探寻更多的信息,她很乐于助人地补充道,“橱柜……”
下一个女人在那里工作了五个月,直到她的孙女生孩子,她不得不放弃工作,在家照顾曾孙女。那婴儿是个早产儿,母亲得了产后抑郁症。她对莫罗的肚子点点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个子很小,很健康,只是非常邋遢,一只靴子侧边的三个纽扣甚至都扣错了,她穿着一件黑色T恤衫,上面绣着金色的ABBA标志,左肩已经褪成灰色。当意识到这只是一个为照顾婴儿而筋疲力尽的曾祖母时,莫罗笑了。
女人记得那只黑色橱柜,她说那是一个梳妆台,至少有10英尺高。这是错误的,因为警方测量过留在墙上的记号高度,是7英尺。她不知道橱柜后来被弄到哪儿去了,莎拉是一个可爱的人,虽然她的母亲已经相当糊涂了,有时甚至很难相处,但是她对母亲总是很好。
“怎么难相处?”
女人咯咯地笑起来,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很多话。”
“她吗?”
女人抿着嘴唇,好像担心自己可能会突然脱口而出一些脏话似的,“这是因为她糊涂了,”她低声吐露道,“糊涂,她像有教养的优雅女士一样说话,但是会夹杂一些脏话。和她在一起会有许多笑话,得体的笑话。”
“你在那里工作愉快吗?”
她想了想,说:“很愉快。我做的这种工作,你知道,有时候很悲哀,我是说人们待我们的方式。”
“但在那里她们待你很好?”
“是的,那里待遇很好,凯是她的朋友,我的意思是真正的朋友,正因为如此,埃罗尔夫人才仍然被当作一个正常人。我的意思是,在最开始时,莎拉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说,这个家一直是个快乐的家,她希望在这里工作的人也快乐,她说虽然妈妈已经糊涂了,但是身边的人快不快乐,她是知道的,她说如果我有任何怨言,或者让我担心的事,我应该去和凯说。”
“你有什么怨言吗?”
“没有。”
“凯这个人容易相处吗?”
“好极了,她全心全意照顾老太太,为其穿上最喜欢的衣服,虽然那些衣服不再适合了,她还找出一些老电影,两人一起看。如果埃罗尔夫人不高兴,她就说刚刚遇到了女王的事,老太太会立即高兴起来。她们一起做饭,做面包和烤饼。”
“凯和埃罗尔夫人彼此喜欢?”
“啊,我的上帝,”她转了转眼睛以表示强调,“她们简直是相互热爱!”
另外两个女人没有多少好说的,她们也是只呆了几个月,然后不得不离开,一个是因为交通问题,另一个是因为背部出现问题,不能干托举之类的活。凯因为喜欢她而留下她来做清洁工,但是她的病情不断恶化,最后连这种工作也做不了。
莫罗正要喊下一个女人时,怀尔德走进审讯室,告诉她护理机构的头儿杰姬·亨特己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