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敬上』
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的人们也都回来了吗?
或者, 这只是个骗局, 其实全无此事?
雷: 您认得他的笔迹吗?
王: 这的确是他的亲笔。
『赤身,』
在此还附上了一句:『单独而来,』
你能解释这些吗?
雷: 我也不懂, 不过, 陛下, 任他来罢;
知道在我有生之期能够见到他, 并能当面告诉他『你死期至也!』
已暖和了我这缠疾之心。
王: {指著信}
如果这是真的, 雷尔提--
虽然它看起来很怪, 但是, 它怎会不真?--
那么, 你肯否采纳我的一片忠言?
雷: 会的, 主公, 只要您别教我去与他和解。
王: 和解你个人之患足矣!
要是他是真正的回来了, 那么他已切短了他的行程, 并且也无心继续;
那么, 我就要引他进我所编制之上好圈套, 教他不得不坠陷,
让无人能归咎他之死亡--甚至连其母都会谅解此事, 称之为『意外。』
雷: 主公, 我将听从您的指示, 尤其您若能安排我作此事之机键。
王: 那是理所当然的。
自从你出国後, 就有许多人在哈姆雷特面前提起你的某一超众技能。
你的所有长处加起来, 也没比那个使他更嫉妒;
虽然, 依我观之, 它还未必是你的最佳之处呢!
雷: 您是说哪一方面, 主公?
王: 一个少年们的玩意儿, 不过, 它仍然是极重要的:
少年们可以有少年们的轻率, 就如长者必须有长者之稳重一般。
两个月前, 有位从诺曼地{注1}来的先生至此。
我领教过法国人, 也曾跟法国人打过仗, 知道他们都有精湛的骑术,
不过, 这位勇士的骑技更是出神入化。
他就好像长在马鞍上一般, 演出了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技巧,
让观者觉得他与其骏实是同身共体。
他的技艺早已远超了我所能想像之, 令我叹为观止!
雷: 您说他是诺曼地人?
王: 诺曼地人。
雷: 那么, 我敢打赌, 此人就是勒孟德!
王: 正是。
雷: 我与他很熟, 他是他国家皇冠上之瑰宝。
王: 他曾私地 给了你一些评语。
他对你的武艺, 尤其是你的剑术, 更是赞不绝口。
他曾说, 若能找得一人有本事与你对敌, 那才是真正的可观。
他发誓, 法国的所有高手, 与你相形之下,
他们的风格、防犯、与准确都不及你。
先生啊, 当哈姆雷特听到此等夸奖时, 他就妒火攻心,
恨不得你能马上归国, 与他比个高下。 由此点...
雷: 什么, 主公?
王: 雷尔提呀, 你是否真正的爱你的父亲?
或者, 你只不过是幅悲哀的绘像--有面, 而无心?
雷: 您为何问此?
王: 并不是因我觉得你不爱你的父亲,
而是, 我知道爱乃出自时光;
而且, 经验也曾告诉我, 时光亦能使爱的光辉黯淡。
在爱的火焰里, 就藏有一种能使它能熄灭之芯。
好事通常是不能持久的; 它盛极之後, 必将衰亡。
所以, 我们此时欲做之事, 就应立刻去做, 否则, 心志可变;
许多语言、行动、与时机都能使它反悔、拖延。
到那时, 心志就好像患者之悲叹: 它能使你暂时舒畅,
但是, 它对你实在是仅有害处而以{注2}。
好了, 言归正传, 现在哈姆雷特已归国,
你打算如何用行动, 不用字句的来表示你是汝父之子呢?
雷: 在教堂里割他的喉咙!
王: 真是, 杀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应该得到庀护, 复仇是应无界限的。
不过, 善良的雷尔提, 你就这样做好了: 你可留在你的屋内,
当哈姆雷特回到家时, 他就会发现你已归国了。 那时,
我就可以使唤一些人来宣扬你的本领,
让那位法国先生给你的名气倍增。
到头来, 你总会有机会与他比赛, 并会有人为你们下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