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样的人?”
麦琪面无表情地说:“很好,很文静,工作努力,乐于助人……”
“她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很文静,”她纠正自己道,“实际上,我那时并不认识她,你们应该和我妹妹谈谈。”
“你能给我她的号码吗?”
麦琪不得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找到妹妹的号码。莫罗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后抬头瞥了她一眼,看到麦琪正看着办公室的后墙一一她的颧骨被侧面的灯光照亮了。她有笑纹,前额上有抬头纹,但是看起来很僵硬,一点也不自然,‘莫罗突然意识到:麦琪的脸是瘫痪的。她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婊子:她的脸上充满了肉毒杆菌。
“你多大了?”她问。
麦琪慢慢地侧过头,“27岁。”
“还很年轻。”莫罗肯定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拯救对方的冲动。
在她的眼睛深处,莫罗仿佛看到了一丝不屑。“不年轻了。”麦琪说。
弗雷德里克很生纳迪娅的气,非常生气。他跟在纳迪娅后面走进办公室,捅她的后背,推搡她,撅起嘴唇示意她坐下。纳迪娅听任指使,好像这是一个性游戏。她的外套是金色马海毛做的,长及脚踝,带纹理的锯齿形黄金项链和耳环很相配,黝黑的皮肤光洁无瑕,头发是黑色和巧克力色,不是那种廉价的或者像假发的感觉,很浓密很华美。
她坐下来,外套滑开,露出完美的棕色膝盖,露出红色的羊毛裙和完美的长腿。她给了弗雷德里克一个责备的微笑。
“你是纳迪娅吗?”莫罗问,感觉对她而言,他们看起来一定太朴素了。
纳迪娅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我是纳迪娅,是的,霍华德告诉我你们想谈谈莎拉以及她的生意?”
“嗯,你了解莎拉吗?”
纳迪娅转向弗雷德里克寻求指示,看到的却是老板的怒视。“不,我恐怕霍华德记错了,很不幸,我并不了解莎拉。”她的口音听起来像中东的,或巴西的,莫罗不太确定。
“他说你了解。”
纳迪娅看着老板,眼中含着调皮的笑。
“别兜圈子了,”弗雷德里克说?“莎拉死了,他们找的不是你。”
纳迪娅用打情骂俏的语调承认道:“好吧,霍华德,我告诉你们真相:我了解她,她是我朋友,好吧?”
“你怎么认识她的?”
“在一个派对上,她在为客人端饮料,霍华德有时会分派额外的工作……”
他们看着他寻求确认,但是他正怒视着纳迪娅。“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她很漂亮,但非常缺钱,我于是对她说,你可以做生意,合法的,在互联网上,没有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全是私人交易,只是为了好玩。”纳迪娅强调后一部分,好像这是绝对的合法辩护。
“是吗,为了好玩?”
“她听到这个建议是什么反应?”
纳迪娅瞥了一眼弗雷德里克,“非常高兴一一”
“不,她不高兴,”弗雷德里克断然道,“她很懊恼。”
“她跟你说过这件事吗?”莫罗问。
弗雷德里克甚至没有看莫罗一眼,“纳迪娅有一个问题,她分不清幻想和事实,这是一个大问题,”纳迪娅对着桌面甜美地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妈的在说谎,是吗?”
她瞥了弗雷德里克一眼,如此老练,莫罗知道她在戏弄老板,而且还赢了。
“我们能单独和纳迪娅谈谈吗?谢谢!”
弗雷德里克很不情愿,但是又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他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身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于是打开门,走出去,把门关上。
纳迪娅撅起嘴唇,像是对弗雷德里克之前那个动作的呼应。
“他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一一”
“是的,”莫罗打断她,“纳迪娅,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在乎你以做什么为生,好吗?”
纳迪娅看着莫罗廉价的西装和挺起的肚子,整洁干净的头发,明白了他们是如此不同,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两件事:莎拉是怎么开始从事这种事情的,拉尔斯·安德森和她是什么关系,清楚吗?”
纳迪娅拉了拉裙子,“拉尔斯是她的一个朋友,颇具绅士风度的朋友。”
“也是一个客户?”
她耸耸肩表示是。
“他对莎拉好吗?”
她睁大眼睛说:“非常好。”
“不,我不是问他付的报酬高不高或是送了礼物没有,我的意思是,他对莎拉好吗?”
纳迪娅再次耸耸肩,这次显得有些矛盾,“他是一个大富豪,不太好也不太坏。你知道男人……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厌男症。”莫罗说。
“你说什么?”
“厌男症,与厌女症相反,指的是基于性别的原因对男性抱有盲目的偏见:这不是健康的情感,纳迪娅,它会导致两*关系的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