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那个吹呦,雪花儿那个飘喔……雪花儿那个飘飘呦,年,安安,来,哎,到喔喔~~~~ ”,我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在办公室门口前,使劲地前后左右的蹭脚,跟某种家常宠物扛爪子的动作类似。看来,任何物种的任何行为,都是有理可循的。此时此刻,我突然很理解我家的狗狗,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能把布艺沙发搞得很印象派。
在那些被前人踩得脏了吧唧的纸箱子上,我也狠命的跺了几脚,大浮动震荡带来的好处是,满身的雪窸窸窣窣的掉下来,那些还在头上的,我又学着我家狗洗完澡后的样子,死命的甩了几下。震荡的另一个好处是,本小姐我,知道饿了。
失恋这几天,暂且管它叫失恋吧,我也象当年我姐一样,对饭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了,就连看到巧克力,眼睛也不刷刷泛光了。
我打算,但凡以后需要许愿的场合,我不祈祷天上掉钱砸死我了。而我要改为天下的有情人祈福,不管是洞房花烛也好,情投意合也罢,就连狼狈为奸也不错嘛,至少别耍单儿就好。希望中国的月老儿,和外国的丘比特能干一行儿爱一行儿,敬业一点儿,别老这么没事儿生事儿。
这人一失恋就不爱吃东西,不爱吃东西,商场就卖不出东西,商场卖不出东西,有人的收入就会减少,大家的收入都减少……5555555,那就更没人坐我们的飞机了。算了,还是祈祷让钱砸死我得了,这样直接点儿。
回到我的座位上,脱下衣服,打开电脑,泡了杯猴王花茶,挨着抽屉翻吃的,邪了门儿了今天,素来以“办公室美食厨房”的我这里,居然也没有余粮了。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搜逮死奈(日语哈,日语),看来,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不太正常呦。
“周姐,周姐……周姐……”我的呼喊声,由于饥饿的原因,一浪高过一浪,回荡在200平米空旷的办公区内。
“哎,哎,哎,来了,来了”周姐从会议室迈着小碎步儿就跑出来了,小拇指高高的翘起,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根儿半油条。
“周姐”,我叫了她一声,眯着眼睛,右手松松的握了个小拳头,手心向上伸出食指勾了勾,“过来。”
周姐是我们公司有名的老好人,除了热心帮助其他小朋友的工作,还特乐于安排别的小朋友的生活。工作之余,全力投入同事们的速配事业,据说迄今为止,已经成功的栓对儿了30多人,但有一对儿于不久前刚刚离婚,给周姐的爱心事业浓墨重彩的抹了黑。
“呀,小文怡,干嘛呀?”周姐一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总是那么温暖,但即便是这样,由于饥饿作祟,我还是优先选择了生存。
我一把抓过她的油条,亢吃一口“没事儿,您忙去吧。”
周姐楞在了我面前,一秒钟后,翘起手指用手心砸了一下我的肩膀,估计是怕让捏过油条的手指头弄脏我的衣服,瞧瞧,多好的人啊。
“嗨,没吃早饭啊?我那儿还有豆浆呢,我给你拿去。”
“别别别,够了,够了,周姐,这就齐活了。”我举起我用来泡花茶的雀巢咖啡的大玻璃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够吗?我那儿还有饼干呢,给你拿点儿吧?”周姐边说,又要往会议室跑。
“姐,姐,不用了,不用了。您别瞎忙和了,怎么了今儿?一会儿有会啊?”
“嗨,什么呀。这不年底了嘛,FESCO(注:北京外企服务集团)有个单身联谊活动,我带着咱们公司的大龄们填表儿呢。”
“呜,呜”我一边使劲儿的大口吞油条,一边连说带比划“呜,呜呜呜????”
“你先咽喽再说话,噎死你。”
一大块油条堵在我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的,我伸着脖子好容易才给顺下去,“我刚才说,嗝儿,我是说,您,隔儿,您怎么不叫我啊????嗝儿~~”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难不成要多吃多占?”
“您哪只眼看见我有男朋友了?”我趴在办公桌上做崩溃状态。
“呦,那天来咱们公司找你的小伙子,就是高高大大的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王芳说的啊。”可怜的大嘴巴王芳,报应啊,报应,就这么被周姐推到一线了。
“吹啦,分了,黄了,懂吗?已经over喽。”我趴在桌上摆了摆手,“我被人家无情的抛弃了姐。”
周姐这会儿跟看见猎物一样来了精神儿,顺了把别人的转椅就坐我对面儿了,“真的假的?你说话儿都没谱儿。那你还想找吗?”
“周姐啊周姐,您好歹安慰我一下,再开展业务好不好啊?”
“得得得,怎么着,还找不找了?”
“您说呢?您忍心看着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咔嚓,一眨眼立马儿就变一干巴儿小老太太嘛?”我估计我是早晨吃美了,说话的同时,还顺带着做了一个特专业的魔术动作。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咱们公司又多了一个名额,你等着我给你拿表儿去。”周姐抬起屁股就要走,雷厉风行说谁呢?说得就是俺们勤劳勇敢,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