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一下清除键,删掉了马小鸡那些未接来电,随手流水般地按下一连串儿号码,我站在肯德基门口的台阶上,看了看等待接听状态的手机,毫不含糊地放在了耳儿边。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翁鸣这几声儿,使得我心跳速度开始加快,“接啊,接啊,你要不接,我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打了。”我的心里在不停地嘀嘀咕。
“喂”,对方接起了电话,那边儿的环境听上去很嘈杂,还伴有女人嬉笑的声音,我在电话这头听到,小切在电话里嘘了一声儿,估计是示意对方别出声儿,但我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玻璃瓶儿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喂,谁啊?”
“我。”
“谁?”
“我!”我有点儿急了。
“哦。”小切若无其事地迎合着我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想跟你谈谈。”
“家呢,谈什么?”
我从台阶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儿,跑到了路边儿,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按着手机的麦克位置,“师傅,去劲松,越块越好。”
“喂??喂???”小切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飘出。
“在,在,在。你等着我,我今天儿必须跟你谈谈。”我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越过出租车里的护栏,上下左右地看着外面的路。
“家里有人。改天吧?”小切用深沉的声音敷衍着我,我又听到了听筒那边一个女人嗤嗤嗤嗤的笑声。
“爱谁谁,必须今天谈,以后我就没这心情了。”说完这话,我把手机一挂,顺便关机了。
出租车很争气地在三环上一路畅通,就连劲松桥底下今天都奇迹般地没堵车。车停在楼下,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我跳下车,一猛子扎到了6楼,平时上2楼都费老劲了,今天到了6层的单元门口,我都没喘气儿。
“叮咚,叮咚,叮咚。”连响三声后,门开了。小切站在门口,穿着那身儿我给他买的,很怀旧的蓝色运动服,胳膊上的三道白杠儿在楼道黄灯的照射下,特别醒目。我抬头望着他,他斜倚在门框上低头儿看着我。相互对视了得有好几秒钟,谁都没说话。
这几秒钟,对我而言,显得很久很久,一个多月来经历的所有事件,似乎都跟拉洋片儿一样,在我脑海中一张一张的飘过。
就在我眼泪差点儿掉下来的时候,马小鸡出现在小切的身后,随后是高鹏,一下子把我的眼泪给憋回去了。生生从一个煽情大片儿,转移到情景喜剧了。
小切一把拉过我,揽在身边,我跌跌撞撞地跟他进了屋儿。还没等进到他那个屋儿,站在门口儿,我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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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像话了,分手后这些天,我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还经历了两次那么2儿的相亲迫害(当然了,这都是自己嘬的),这三人儿居然在家里自助火锅上了,配菜一应俱全,那叫一个丰富呦,光豆腐就2样儿,北豆腐,冻豆腐各一盘儿,咱还不说其他的东西。这得多花心思准备啊?真够有闲心的,气死我了。
“坐吧,别磨叽了。”高鹏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蹭了几步,一屁股瘫到小切的床上。他们三个,则按照刚才的位置,各自落座了,端起芝麻酱调料碗,围着徐徐冒着热气儿的电火锅儿,从里往外捞肉吃。
“走一个。”小切举起杯子,冲着高鹏手边儿的酒杯,努了怒嘴儿。
“恩,必须的,走一个。”高鹏拿起白酒杯,一仰脖儿全周进去了。我看着他略微扭曲的面容,不由得打个了冷战,肩头不自觉地跟着一缩,皱起的眉毛,也随着他那口酒下肚儿,慢慢地舒展开来。
“你吃不吃?吃,就自己拿个碗去,不吃,就给我拿个碗去。”马小鸡说着话,从嘴里往外摘鱼刺儿。
“哦,”我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出门左转进了厨房,拿了两个碗,一个放在马小鸡面前,一个放在小切旁边,他顺势从身后拎过一把椅子给我。
“说说吧,干嘛来了?”小切从锅里捞起一筷子肉,看了看,又扔了回去,又捞啊捞,夹出一只虾放在我碗里,严肃的脸皮后面,是憋不住的笑。再看马小鸡和高鹏,也是一副同样诡异的样子。
“道歉。隆重地跟您道歉。”我看着他,摇头晃脑谄媚地笑着。
“恩,错哪儿了?”他又跟高鹏碰了下杯,抿了一口酒,侧着脸,盯着我看。
“这个?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错哪儿了。反正,先道歉吧。”
“那不成啊。”马小鸡和高鹏这俩敲锣边儿的,异口同声地说到,高鹏又补充了一句,“要这么是非不分,国家还开法院干嘛呀!”
“就是,就是,你看看民众的意见?”小切拿筷子尖儿,对着他俩点了点。
我左右左右地看了看他们三个,一下扑倒在小切的肩头,“55555555,老爷,您大人大量,您宰相肚子,您,您,您原谅我吧。555555555555555555,您就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