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第一次来他们家,他妈又那么热情,我还得假模三道地表现出很期待的样子,并从沙发里站起来,拿出一副捋胳膊挽袖子要去帮忙的架势,结果一把被他妈按回沙发里。理由是“瞧你那双手,你能会干什么啊?”
我强烈预感到一场即将降临的灾难,老太太进了厨房后,我惴惴不安地问小切:“羊肉饺子?”
“完菜了”小切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完了,我把你不能吃羊肉饺子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切姐非常关切地凑过来问,“你吃过之后最恶劣的结果是什么?”
“死。”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这对儿“民族友谊之花二人组”的爹妈,虽然在北京生活了那么多年,但还是保持着父辈的民族和地域习惯,就好吃个羊肉。而羊肉饺子,据说是他们款待客人的最高待遇。既来之,则吃之,退路已然是没有了,豁出去吧。
“万一我今天出现意外怎么办?”我问切姐。
“没事儿,门口500米就是医院。”
“姐,万一,我死在250米的地方呢?”
“没事儿,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别,别埋,别埋,我舍不得。”我作为靶子,成为小切和他姐的餐前开胃“菜”。
他爹妈的手真快,10多分钟后,5道凉菜和3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呼呼啦啦地堆了一桌子。老太太亢奋地招呼我坐在她身边,又是倒醋,又是添辣椒油,搞得我坐立不安。我在亲妈家还没过这待遇呢。
老太太坐在我左手边儿,小切坐我右手边儿,老头儿和姐姐,挤在我们对面儿,笑嘻嘻的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张罗,全桌子就忙了老太太一个人儿。用“上蹿下跳”形容不太合适,但“满场飞”还是挺精准的。
老太太一刻不得闲儿地给我夹菜和饺子,我斜眼儿看着小切和姐姐,用绝望的眼神儿向他们求助,竟没一个人站出来替我扛事儿。
我屏住呼吸,吃进一个饺子,嚼都不嚼直接生咽下去。老太太看到我这个样子,还问呢“饺子好吃吧?”
“唔,唔,好吃,真好吃。”
“你看你这孩子,桌上这么多,你着什么急啊,又没人跟你抢,好吃就多吃。”话毕,好嘛,一筷子又夹了2个到我碗里。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我的脑袋一片麻木,只隐约的听到她妈说,现在结婚是早了点儿,但也不反对等等等等。
吃到第15个他那热情洋溢的妈夹过来的饺子,我胃中一阵翻滚,直顶嗓子眼儿,连忙捂着嘴,直奔洗手间,一掀盖儿,吃多少,吐了多少。等我漱完口,从洗手间仪态万方的走出来,刚好听到他妈说:
“结吧,结吧,越快越好。这事儿,不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