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塔木德派的学者正在去往麻莫瑞施镇的火车上。他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犹太人。那人穿着入时,抽着一支雪茄。当列车员过来检查车票时,教士发现他的同行者也去麻莫瑞施镇。
这令他感到非常惊奇。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去麻莫瑞施呢?他心想。但是如果他直接去探问又很不礼貌。
哦,让我想想。他沉思着。他是一个现代的犹太人,衣着光鲜,抽的是雪茄。是谁邀请他这样的人去麻莫瑞施呢?也许他正要去参加我们镇里大夫的婚礼呢。不,不不,不可能!婚礼需要消磨两个礼拜,像他这样的人决不会无所事事地在我们的小镇待上两个礼拜的!
那么他为什么会去麻莫瑞施呢?也许他正准备向那里的一位女子求爱?但那会是谁呢?哦,让我想想吧。莫西斯·高德曼的女儿爱莎?对,肯定是她,再没有别人了……但是让我再想想——不,不可能!她太老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是他选择的对象!或者,那个女人是海可·华丝格?啊,她那么丑呀!那会是谁呢?也许是丽儿,贷款人的女儿?不……不不!对这样一个顶呱呱的人来说,那将是一桩多糟的婚姻啊!那么会是谁呢?在麻莫瑞施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了,那就是说,他并不是去求婚的。
那么是什么让他到那里去呢……对了,我知道了!是因为茅特·考恩那桩银行破产案!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联系呢?难道他是其中的债权人之一吗?绝不可能!看他那么平和地坐在那里,读着报纸,自得其乐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焦虑!不,他自然不是什么债权人。但是我敢打赌他肯定和这起破产案有关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等等,啊,我想到了。茅特·考恩一定和一位布达佩斯的律师谈过他的银行破产案,但是茅特那个奸人当然不肯把他的商业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那么就有理由相信这位律师是茅特家族中的一员。
那么他是谁呢?会不会是茅特妹妹施菩林娜的儿子?不,那不可能,她是26岁结的婚——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次婚礼是在绿色教堂里举行的,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至少也有35岁了。
真是有趣!那到底他是谁呢……啊,对啦!太明显了,他一定是茅特的侄子,茅特哥哥海亚姆的儿子,因为海亚姆·考恩结婚37年了,而且两个月前还在石头教堂旁边的市集上看到过他呢,没错,就是他!
简而言之,这个人是来自布达佩斯的律师考恩,但是一位来自布达佩斯的律师便一定有一个“博士”头衔!那么,他就是来自布达佩斯的考恩博士,难道不是吗?哦,等一下!一位来自布达佩斯的律师可以自称为“博士”,却怎么也不会自称为“考恩”的!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当然,他已经把名字改成了韩格瑞。那么,他会是考恩家的哪个名字呢?考沃科斯!对,就是他——考沃科斯!一语概括,这个人就是来自布达佩斯的考沃科斯博士!
教士急不可待地转过身去想和他的旅伴交谈。他问道:“考沃科斯博士,你介意我打开窗户吗?”
“请便,”那人答道,“但是能否告诉我,您怎么知道我是考沃科斯博士呢?”
“很显然啊!”这位学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