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欣原本一直冷眼旁观远处宁恕与赵雅娟的谈话,听到这儿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宁宥,轻咳一声提醒亭子里有外人在。
宁宥循声看去,又顾自己打电话。至此,简宏成心里豁然贯通,明白唐的出现又是因为上一辈人惹的事。他只能道:“等你孩子考完,早点儿出门散心去。有进一步的消息,放心,我不会忘记通知你。”
“可我还是不想听。”
简宏成却听得笑了。
宁恕将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讲一遍后,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我一时意气竞聘了家乡的项目开拓,想不到有人还是不能放过我这个我家唯一的男丁。我估计要么我再度背井离乡,如果坚持在家乡工作,还是会被骚扰得无暇工作,贻误赵总的大事。我已经害一手带大我的上司在董事长面前无法交账,不能再影响赵总。”
赵雅娟认真地听完,笑道:“影响我?呵呵。小宁,你只需要考虑我提供的机会适不适合你的发展。我还是第一次从事房地产项目,我需要你过来帮忙。我是认真诚挚地邀请你。”
宁恕立刻领悟那声“呵呵”后面的意思,他欣喜地伸双手握住赵雅娟的手,“我……感谢赵总赏识!”
高处的程可欣远远见了,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她的使命结束了。
而不远处,郝聿怀抱着一条小娃娃一般长的大鱼呼啸而来,兴奋地大喊:“妈妈,我抓的鱼,我亲手抓上来的鱼。”
宁宥忙打起精神站起来,“哇,这么大,这是什么鱼啊。”
“叔叔说是胖头鱼,他还说中午就让我吃这条鱼做的鱼头汤。”
宁宥小心避免去看儿子身上的鱼鳞和粘液,依然笑道:“赶紧拿去让叔叔秤一下有几斤重,我们发到微博上。”
“对了,妈妈帮我拍一张。”
宁宥赶紧拿起相机,左一张右一涨,心里早愁死了沾一身鱼腥味儿的儿子该怎么清洗。
郝聿怀抱着大鱼要走,忽然想起来,一个金鸡独立转回身,“我刚才看见你弟。”
“我弟?有没有看错?”
“没看错,我还以为是你叫他来玩呢。他跟一个嬷嬷在说话,那边。”
程可欣不由得看过去,指的正是宁恕那个方向。她心里诧异,留心再看宁宥,果然五官立体,与宁恕一个长相——
程可欣不由得看过去,指的正是宁恕那个方向。她心里诧异,留心再看宁宥,果然五官立体,与宁恕一个长相。
宁宥也是朝着郝聿怀指的方向看了会儿,太远,看不清楚。她不知道宁恕愿不愿见她,又不好跟儿子明说,只得道:“你继续玩,别打搅我弟,他可能忙正事儿呢。”
“行。”郝聿怀点头,他也不想见宁恕呢,“妈妈,我可以再抱一条青鱼吗?我觉得青鱼的线条很有力的样子。”
“主人叔叔的鱼要拿去街上卖,不能多抱。”
“其实我只是想玩抓鱼,恨不得跳到渔网里去,可惜被一个叔叔拉住了。另一个叔叔说,渔网里太多鱼,我跳下去会被鱼踩死,好好笑哦,鱼又没有脚。那位叔叔还说青鱼尾巴打起巴掌来可痛了,所以青鱼尾巴最好吃,哈哈。”
宁宥听了也笑,“快去,快去,叔叔们快卸完鱼了,肯定又要上船捕鱼。”
郝聿怀一听,连忙抱着鱼又赶去凑热闹。
母子嘻嘻哈哈的当儿,程可欣已经翻出手机里存着的宁恕发表在网上的那篇文章,文章情真意切地说起他如何爱姐姐和姐姐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抱着大鱼的男孩,如何抽时间满足这个男孩打真人CS的愿望,以致被误会为贼。可程可欣听着母子的对话,怎么都感觉不到宁恕与这对母子的深厚感情,她心中升起一团谜云。程可欣偷眼看去,另一边的疑似宁恕姐姐正打手机,等疑似宁恕姐姐放下手机,她一眼看到宁恕掏出手机,似乎看短信的样子,然后操作一番,很快,这边疑似宁恕姐姐的手机提示短信了。显然,姐弟短信对话呢。
宁宥考虑到最近与宁恕关系不佳,但她思虑周到,怕在众人面前贸然撞见时宁恕手足无措,影响宁恕的形象。毕竟,姐弟不和不是太有名誉的事。因此她给宁恕发去一条短信,提示她和灰灰也在水库边看捕鱼,询问要不要见面。
宁恕见到短信心里一沉。他和宁宥见面绝不可能只是寒暄几句便各自走开,在这种特定场合,主人一定会把宁宥与他叫到一桌吃饭,那么宁宥就会认识赵雅娟,然后宁宥又会把这消息传到简宏成的耳朵里。宁恕不清楚自己与赵雅娟的联系能走到哪一步,但毫无疑问的,目前的关系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都必须扑灭于未然。自然,他不能让宁宥与赵雅娟搭上话。因此,他给宁宥一句短信,“我在公干,当不认识吧。谢谢。”
宁恕的反馈不出宁宥的意料,她冷淡地将手机放回包里,依然思索唐家的事怎么解决。
旁边的程可欣看得疑窦横生,她自己没有亲姐妹,但如果得知有不经常谋面的亲友在附近活动,那是说什么都要过去打个招呼的,不管对方有没有正事。程可欣觉得姐弟俩的关系很反常,只是不知是谁的原因。程可欣觉得在这儿呆着不方便,容易引起尴尬,虽然好奇心重,很想探个究竟,可到底还是离开了亭子。
没有陌生人在场,宁宥这才放松了身形,靠着柱子想了会儿,决心还是给妈妈打电话。
“妈,我看到老二了……”
“还不打算喊回弟弟?”宁蕙儿立刻抢上一句。
“我在朋友的水库边看到老二,短信问他想不想见个面,他借口工作忙,不见。我想跟他谈的是请你住到上海来,我把最早分的那套房子收回来给你住。妈,来上海住吧。”
“弟弟昨天……”宁蕙儿一说起来就眉开眼笑,但立刻想到了什么,刹住不说了,岔开话题,“我不去上海住。我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你又忙,又要看管儿子,我孤鸟一样去那儿住着干什么。不去,我也要看管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