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奇道:“公安局的牢啊,还能哪?”
刘之呈抓耳挠腮的,“带走时候除了你在,还有谁在?”
保姆道:“只有我在。我关门了。虽然我认识你……”
刘之呈忙道:“慢点儿,简姐一句口信都没留下?好像上诉律师找谁,案子接头人找谁什么的。肯定得留口信……”
保姆没理他,用力将门关上。但关门后就趴在猫儿眼上看,只见刘之呈拍着额头满脸失望。等刘之呈走后,她回去饭厅,装给在里面侧着耳朵听个明白的简敏敏看。
简敏敏斜睨着看,吊起一条眉毛问:“他那样子,不是难过,不是着急,你确定是失望?”
保姆放下手,劝道:“是啊。看开些,又不是自家人,能赶来看你一眼已经不错啦,还能指望他们替你难过啊。”又忍不住沾沾自喜,“看来我演戏演得不错,刘总没看出我在撒谎。”
简敏敏继续吊着一条眉毛斜睨保姆,慢慢琢磨了会儿,愤然道:“又让老二料中,又让这死胖子料中。幸好听了死胖子的,才没乱了阵脚。为什么总让这死胖子料中,死胖子又该笑话我了。”
保姆大惑不解。
简敏敏立刻一个电话打给简宏成,切换成斗志昂扬的声音,“刘之呈一定要替我上诉,卖艺卖身都要替我上诉,仗义啊。我说简宏成,你给我向他道歉。这么好的小伙子,到你嘴里都成啥人了啊。你二话不说革了小刘,当众把他请出门,害小刘丢脸,你多损啊。你今天说什么都要跟小刘说声对不起。你不是喜欢让我跟谁都说对不起吗?你倒是给我做个榜样啊。”
保姆在一边更是大惑不解。
简宏成听了也是大惑不解,刘之呈仗义?“我教你的话说了没?”
简敏敏道:“怕我没说?你听着,我再说一遍。小刘,那死胖子告诉我公司章程已经改了,转让股份要……”
简宏成嘟哝着将手机挂了。简直不敢相信刘之呈仗义,电话里说不清,他除非当面问清楚才肯道歉。
虽然被简宏成挂了电话,简敏敏却得意地笑了,“死胖子这回栽了。以后他再没脸来教训我什么道歉了。”简敏敏喝下一口酒,终于吃了口菜,对保姆道:“我明天收拾收拾自己去坐牢,你反正住这儿替我看着门,管好我两条狗。我让小沙也住过来,小沙这孩子,我差点儿害他坐牢。我一年半就出来,弄不好还减刑,很快。呃,谁去探监呢?总得有人替我充点钱,让我吃好点儿。”
保姆道:“不是我多嘴啊,你该不会是想把钱交给小沙,让他定期去探监?你还得管我工资加狗粮钱,还有物业费电费水费什么的,也都交给小沙,一月一月地给我?你不怕小沙卷钱跑路?再说小沙一帮小兄弟要是经常这屋子里进进出出,你不怕丢东西?你还是拜托你那个胖子弟弟吧,我看他会管你。”
简敏敏捂脸哀嚎,她当然知道怎样才是最好,可那样就得看简宏成脸色。她好不容易才险中求胜,扳回一城呢。
简敏敏到底是不肯给简宏成打电话,但她把简宏成的手机号写给保姆,“我进去后,你打老二这个电话,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提。”
“你跟你弟说一声,不是更方便?”
简敏敏继续哀嚎,就是不肯说明。
但保姆担心不敢放心,锚住了使劲问:“可万一你弟不认我,气我中午不许他进屋,回头另找一个人来接管房子,那我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失业了吗?哎哟,我得立刻给他电话,你帮我旁边说说。简姐,这事大意不得啊,这两条宝贝狗只认我呢。但这两条宝贝狗你在乎,你弟不一定在乎啊,你忍心一年半里面让别人带它们?”
简敏敏将脸钻进臂弯里,说什么都不肯钻出来,“你别烦我啦,好吗好吗好吗?放心啦,老二没这么坏……”说到这儿,简敏敏不由自主地赶紧闭气吞下后面的话,呛得大串咳嗽,差点咽气。
保姆以为简敏敏让口水呛了,也没在意,自言自语地道:“我看着他也不坏,应该有肚量。”
那我不是陷害忠良了吗?简敏敏心说。可形势逼人,她强不起来了。
宁宥的车玻璃让人敲响,她抬头见一穿着整齐的年轻男子冲她比划着说什么,她降下一丝车窗,才听见外面那人指着前面一辆现代车说是临上高速发现钱包被偷,现在没法上高速,求宁宥借点钱,回头一定加倍偿还,钱打到手机上。
宁宥听了没好气,“我长得这么包子?”
外面那人立刻变色,骂骂咧咧。宁宥顿时醒悟自己多嘴了,吓得连忙一脚油门逃走。走远了定下神想起,郝青林啊,宁恕啊,都跟刚才那骗子一样,对她不安好心。骗到手了呢,背后还都骂她一个蠢货。要是被揭穿,他们从不自惭形秽,反而恼羞成怒加害于她。她难道只会躲,只会逃吗,只会忍气吞声吗?
宁宥咬牙切齿,前面一个红灯处转个弯,睁大眼睛搜寻着回去原地。她看到那骗子还在老地方逡巡,快靠近时,她打开大灯,咬紧牙关,冲着骗子飞车过去,迅速擦着骗子而过,打了骗子一个措手不及,便扬长而去。
宁宥都懒得看倒车镜里骗子的状态,肯定是吓个半死。她终于满意了。回头,她找个地方停下,打电话给郝青林的律师。“郝青林那儿,我想你要不暂时别去会见他,晾着他。他做事太过了,需要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