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污水,臭气,这是工业化的典型副产品,而它的外在是沾满了污垢的佛像,宗教的衰落和人的异化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些东西在电影里并未出现,甚至连小说家的籍贯都被篡改了。
至于赤发鬼,也就是电影中的老板,小说中的老伯,都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分割成13块的京城直接对应国有资产的分割。所以小说家父亲的死和他有关,但并没有直接关联,电影中做了直接关联的处理,有着落了下乘,但对监控的反思和讽刺倒是很恰当的改编。“我”也在复仇,但“我”的复仇并不是个人行为,而是民意,小说中是这样写的:于是六只手同时向赤发鬼的脸上伸去,赤发鬼扭头便跑,健步如飞,向庙后面跑去,那里有一座小山,雾还没有漫到那里。刚跑了一步,红衣人已经挡在他的身前,朝他伸出手。赤发鬼大叫一声,张开双手乱挥,红衣人站在他身前看着,并不着急上前,只是看他把双手挥得像风车一样。血雾漫了过来,雾里面发出隐隐的喊声,像是幻觉,如同夜半窗外的风声,似有似无。血雾到了赤发鬼的脚边,赤发鬼好像被谁抓住了脚踝,一下给掀了跟头,喊声近了,不是一个人的喊声,是无数人的喊声,似乎在为那一掀相互叫好。赤发鬼马上翻身爬起来,向红衣人冲过去,想要突围而走,可是刚一迈步,又被掀了个跟头。喊声又起,其中夹杂着拍手的声音。赤发鬼复又站起,大口喘气,脚迈不动了,只是张开双手站着,倾听雾里面的动静。
这就是为什么双雪涛的小说带着宿命性的悲剧的原因,第二章有过叙述,赤发鬼的产生依托于民意,为之受难的也是民众,一个无尽的轮回。
快到最后了,就点个题吧,为什么说电影的设定更像死亡笔记?因为它从根本上否认了个体记录历史的必然性,并把它简化成满足臆想的工具。小说家如何创作不再重要,只要电脑上能够出现文字就好。
在短评里,我说“双雪涛小说的好在于乡土情节提供的宿命性的悲剧指代,不在于戏剧化的互文结构,所以本片的改编思路从根本上就是有问题的。双雪涛是那种真正的“离开东北,你什么都不是”的小说家,所以我们能看到影片中的路空文的作品之拙劣和不堪入目,原著中的芜杂心绪和耐人寻味的对白也不见踪影,只余隐藏在幕后不死的工业机器日夜无休止地运转。”
本想以此视角写一篇稍微像样一点的影评,可是到最后还是写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垃圾。感谢能读到最后的友邻,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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