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林曌贴着墙壁滑翔飞奔,滑出一道巨大的弧线,仿若一只大鸟冲出了库房。两人分从两个方向,灰衣老人无法兼顾,突然放声长啸,啸声过后四处顿时衣袂声起。屋顶上的霍雁莫名其妙地看到二人狼狈冲出,正要询问却见东面的道路也有灰衣人奔来,顿时大声招呼二人朝西跑。
两个灰衣人两柄木剑分刺杜郁非和林曌。四人在半空交换二十余招,灰衣人的内力十分诡异,仿佛有一个漩涡不断吸收他人的力量。杜郁非无奈之下,大喝一声,用短刀发出了绝技“冬雪”,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起一层细细的冰晶。
空中的雨滴化作漫天的冰雪,刀风剑气组成无形的飓风席卷而来,灰衣人的身法一滞,连退十余步。盗宝的三人立即拼命逃窜,而这里兵器的交击声已惊动巡逻的卫兵,大批的甲胄声和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他们又追来了。”越过两道院墙,霍雁悄悄回望,灰衣人的数量已增至三人,而且个个速度奇快,刚才拉开的差距片刻间就被追回。
林曌转身将盒子递给霍雁,沉声道:“你和老胡先走,我随后就来!”
杜郁非微微皱眉,但霍雁当机立断拉着他就跑。“老大会有办法!”
林曌掌心握有一片赤红的甲片,转身坦然面对灰衣人,低声道:“我来大内取东西,可没想过要对付永乐组。山不转水转,三位何不网开一面?”
为首的灰衣老人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永乐组,就该明白有些东西是动不得的。”另两个灰衣人从左右追向杜郁非。
林曌冷笑道:“世上没有不可以碰的东西,更没有不能惹的人。”他手掌一张,一道无双无对的剑气冲天而起!
这是?杜郁非扭头望向林曌的位置,百步之外绽放出仿若雷电的剑芒!
霍雁则是头也不回地飞奔,显然她对林曌更有信心。他们奔出五片院墙,越过三队卫兵的阻击,在西头一处矮房边停下。
“再怎么走?林曌上次告诉我的退路不是这里。”杜郁非怒道。
“少安毋躁。”霍雁不慌不忙地敲了敲路边的一块地砖。
那一整块青砖忽然翻起,下面传来宇文焕的声音:“下来!”
杜郁非心里一惊,明空帮对皇城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霍雁推了他一把,杜郁非立即潜入地下。地下一丈是条容得下两人转身的排水管,今夜大雨更将地下水灌得异常充足。宇文焕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条简易木船上,笑道:“小林子又断后?”
霍雁沉声道:“这次的敌人异乎寻常的强!”
“这里是皇城,守卫强是应该的。”宇文焕扫了眼杜郁非嘴角的鲜血,“放心,接下来每一步都经过精密计算,我们已经成功了。对方很厉害吗?”
杜郁非苦笑道:“剑很重,好在我穿了护心镜。”他拉开衣襟,里面是一块军用的铠甲,甲面上有一处明显的凹痕。
这时,林曌一身鲜血地下到水管,急道:“出发!”
宇文焕微微皱眉,随即看清林曌身上并非自己的血,顿时放松下来,将船桨抛给林曌和杜郁非,微笑道:“这就是,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六)
“搜!城门、杂院、茅厕、水管、库房,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同时封锁皇城外围所有街道!”袁忠高声道,他心里很清楚西面这片区域,距深宫还有点路程,对方绝不可能反身去禁宫。但是林曌会如何离开紫禁城,这还真不好说。
雨一直下,半个多时辰过去,一点线索也没出现。
一身飞鱼服的袁彬披着雨披出现在西城的道路上,卫兵汇报说贼人到此附近就再无踪迹,尽管同时皇城东面街道燃起大火。但他仍旧决定从敌人消失的地方找起。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他打着火把扫视整条道路,两旁的围墙并不很高大,的确很适合翻跃。但再向前就是高大五丈的城墙,而且有两个瞭望塔,所谓飞鸟难渡,没人躲过那么多的眼睛能凭空消失。
袁彬忽然紧走几步,低头查看一块青砖。他背后的那些锦衣卫也同时跟着凑近过来,火把下袁彬发现那块青砖的边沿有新的缺损,石板下是黑漆漆的一个洞穴。而青砖的那处缺损明显是一道指痕。
杜哥的指痕!袁彬提火把飞身而下,下面的水流不深,刚没过膝盖,但由于大雨水流很急。“小乙!这里通到哪里?”袁彬大声叫道。
上头的小乙赶紧跃下道:“这是出皇城的水道,直通皇城外的御河。”
袁彬命人将水管照亮,在不远处的管壁上发现了一处新的痕迹。杜哥的意思是,他们走的这个方向。袁彬吩咐道:“来几个人跟我沿着管子走,小乙,你必须弄清这条管道的出处,然后带人在路上搜寻。”
离开水道,杜郁非意识到他们已经距离皇城很远。雨势依然很大,想必皇城的追兵极难追查他们的踪迹。宇文焕烧掉小船,让众人换上马匹奔入玉泉山。杜郁非不禁叹服他的步步为营,事事算计。他体内一股真气乱窜,即便是假意受了灰衣人一剑,伤势却有了意外的反应。
嘭!杜郁非重重跌下马来。霍雁和宇文焕同时下马查看他,宇文焕微微皱眉道:“居然伤得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