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却真实。
他们说每个村都有一个树先生,这话不假。潮汕地区民间信仰比较活跃,几乎每村都有一座老爷庙,每座老爷庙都有自己的神祇,老百姓通过供应贡品和香火钱,便能让神祇的代言人为之提供算命服务。一般来说,负责收纳香火钱的神职人员是“理性人”,而那位能被神灵附身的代言人,先前多是口齿不清、沦为笑柄的半仙。将身体抛售给庙里包装一番,再由“理性人”翻译解读他们的“灵语”,一来二去,他们从此便能收到一声“先生”的尊称,重获做人的尊严。
可当眼睛被拨出象牙塔,分明树哥满目。树哥们以尊严为笑料喂食大众,渐渐被社会剥离异化成为边缘人,冰冷,碰壁,更加冰冷,最终在梦里竟也不能比阿Q过得快乐些。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叹句“活着没意思”的。可长息过后生活还要继续,在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当代中国,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又该怎样找到自己的色彩?须知,树哥之所以升级为树先生,也不过是因为嘴巴开了光。“兄弟,刚才外面人多,哥不对”(跪下),卑微到尘埃里;“小伙子哪上班啊”-“他啊,学技术滴,技术可好了啊”,沙发上的树,不就是面对死亡提问无力回答时父母疯狂掩饰找补面子的我们么?影片的结构:前半小时现实,后面全是梦境,不过梦境是有层次的罢了。b站木鱼水心用剪辑中J Cut的技巧——环境音先入作为论据,已经很有说服力了(btw,反观豆瓣一些影评,简直是张口就来,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激励机制对创作质量的保障)。此外,整个梦境部分其实都是符合做梦体验的——包括抽屉原理——梦里出现超认知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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