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队一拍他:“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但是……”李震想反驳,声音又忽然低了,“鳄鱼家挺有钱?”
许队冲他摆摆手,让他别胡思乱想,赶他回去,李震也没再缠着他了,许队是块硬铁板,他是踢不穿的,不过他自有别的渠道和方法打听鳄鱼的消息。费了番功夫,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终于出来了。鳄鱼,大名贾光正,自己是个小混混,他爸是个老混混,曾称霸一方,后来逃难到越南,年前以为风头过了,结果一回铁马就被扫黑组逮住了。这个鳄鱼当年要是犯了事,求助他爸,买通个把人力,蒙混过关倒不是没有可能。
李震一转眼珠,和琴姐告了半天假,揣着手里的一大叠资料就跑了。
他在局里的通讯联系录上找到了个地址。法医肖方云的地址。
16:30
在去找肖方云的路上,李震给他爸打了个电话,老李从前也是干刑侦的,如今赋闲在家,最近正在着手写一本实录小说,讲讲自己办案那些年的经历。
李震和他爸打听肖方云这个人,老李不解,问他突然打听这个老法医干吗。
“有个案子,当年他经手过,想找他问问。”
“你不是现在在档案科吗?怎么还出外勤?”
“咳!就是档案资料不全!”
老李说:“肖老去年已经过世了。”
李震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边:“过世了?”
“都多大岁数了……我当职的时候他都五十好几了。”老李倒很热心,“你说说看吧,什么案子,或许我还有点印象。”
李震抿了抿嘴唇,得知他爸现在正在家时,挂了电话,驱车前往。
李震到时,老李正泡了壶酽茶,自己倒了一杯,问李震要不要喝。饭桌上摆了笔墨纸砚,他正在给自己的实录小说准备封面题字呢。李震扫了眼,没要茶,在桌边坐下了,递给老李卷宗:“这个案子,你有印象吗?”
老李一打开就很肯定地说:“有,很有印象,我记得这个案子,一队二队一块儿办的,我当时在三队,还帮着一起查过失踪少女的档案,接待过来认领尸体的家属。”
“你就参与了这些?”
老李摇摇头,说案子破得还算快,本来是打算调三队的人过去帮手,只是后来抓住了阿建,阿建转头又自杀了,这案子就此了结,没再节外生枝。而且没过多久就出了起故意杀人的案子,落到了老李队上,他也没再跟进这起案件了。
李震忽然沉默,老李问他怎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他动了动眼皮:“今天上午白鹅村附近大火,烧毁了一间木屋,那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大火知道,午间新闻播了,尸体的事倒不知道……你又调回去了?”
李震摇摇头:“大火和尸体都是我发现的。你还记得当时在第四个被害人身上找到的毛发样本吗?因为样本和阿建吻合,阿建才被抓的,但是今天……有人告诉我,在调查木屋尸体身份时发现,真正和那个样本吻合的其实是那具在木屋里被发现的尸体……这种事情发生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阿建和木屋尸体是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一个人,第二种,阿建只是替罪羊,”李震做了个深呼吸,“阿建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真凶。”
“当时做报告的是肖老,所以你想找他是不是?”
“木屋里的尸体叫贾光正,他爸是贾有余。”
老李听到贾有余这个名字就懂了,却说:“肖老不可能被收买的……他的为人我清楚。”
“他当时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些什么困难急需用钱?”
老李不悦了:“都说了他的为人我清楚,他不可能收别人的钱办事。”
“那怎么解释?贾光正和阿建其实是一个人?”
老李问他案子现在谁在追查,李震没回答,收好了卷宗就要走。老李也留不住他,就问:“你去哪里?”
“回家。”
“这么早就下班了?”
李震看了眼宣纸上已经写好的四个大字——真相大白。他道:“嗯,有些累了,回家休息。”
“别太辛苦了,注意身体,晚上别熬夜。”老李说着,从冰箱里拿了个保鲜盒出来,递给李震,“美玲做的红烧狮子头,带回去尝尝,她倒是想给你送过去的,你不接她电话,去了几次人都不在。”
李震接过保鲜盒,头也不回就走了。
“档案记得还回去!”老李在他身后喊。
李震挥了下手,他坐上车没多久,许队的电话又杀了过来,连珠炮似的一串质问,让他这个档案科科员少管重案组的事。李震本想循着资料上警员的名字一个个去拜访,如今接到了许队这通电话,想必那些前辈们也不会向他多透露什么。他想了想,将车开上国道。他打算去白鹅村的白鹅湖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