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电梯门关上的声音,以及姚静责怪她的说话声:“你干吗要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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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证明什么,”周警官道,“只能说,她的确跟冯雪鹰第二天有约。但假如她单方面改变见面时间呢?”
“如果她单方面改变时间,突然去找冯雪鹰,冯雪鹰是不会给她开门的。你也听见了,她们两个势不两立。”
这句话倒是说服了周警官。
“好吧,我们会再调查的。另外,因为她是杀死冯雪鹰的杀人嫌犯,所以我们会对她家作一个搜查。”周警官道。
盛容点头表示理解。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私闯民宅的事?”周警官又问。
“她是事后说的。她说这么做,是为了通过凌警官找到冯雪鹰。她本人家境富裕,不会拿走凌警官的任何财物。据我所知,她也为此录了像。”
“我们看见了。但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几次。”
“应该就一次。两次的话,对她来说,就没有新鲜感了。”
大概是看出周警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她接着道,“她没有别的事可忙,她最喜欢的事,也是唯一喜欢做的事就是脑力游戏。她把她父亲的案子当成了脑力游戏,并且痴迷于此。她会把凌警官的家当成一个魔鬼山洞去探险,对她来说,去第二次,就完全没乐趣可言了。”
“是吗。”周警官将信将疑。
“别人不太了解她,但她就是这样的。对了,你们应该会想要知道4月16日晚上,我的不在场证明吧。我跟我未婚夫住在一起,他能为我证明。”
“好,我们会调查的。盛律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桑雅的律师的?”
这个问题多少让盛容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马上作出了回答:“2007年。那时候我在律师事务所已经工作了两年。”
“你跟桑远山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师。”
“但你学的是法律,他是心理学教授。”
盛容笑了笑:“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实际上是我的资助人。他供我读书。为了感激他,我在业余时间当他的助理,为他整理文件,做些杂事。但比起他为我做的,我做的这些都不值一提。”
“我查看了你档案。盛律师。你是收养的?”周警官问道。
盛容点了点头:“我跟养父母的关系不太好。其实他们是自顾不暇,他们也没这精力照顾我。我很幸运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碰到了老师,他改变了我的人生。”
盛容回答得颇为坦诚,周警官似乎挺满意。
“那么,撇开你跟桑雅的关系,如果不是桑雅的话,你认为谁最可能杀死冯雪鹰?”
“也许是苗丽。”盛容的回答模棱两可。
“为什么?”
“只是我的直觉。”
“可能是因为苗丽很容易被桑雅牵着鼻子走吧。”简东平忍不住插了一句。
盛容快速看了他一眼,但她没有予以回应。
“我最快什么时候能看到她?”她问周警官。
“她刚刚情绪有些激动,我们的医生在照料她,”周警官向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那名下属快速走出了办公室,“我让人先去看看她的情况。盛律师,我们该怎么联系那天晚上的那几个人,你有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除了苗丽之外,其余人的联系方式我都有。不过,我想桑雅应该有苗丽的电话。我整理好了拿给你们。”
“非常感谢。”
盛容微微一笑:“不客气。”
“盛律师,那你本人对桑远山的案子怎么看?”
“我觉得苗丽仍然是第一嫌疑人。不管有没有第二个人下毒,都有可能是苗丽把老师勒死的。她当然是一时冲动,等她发现自己闯祸了,她才心慌意乱地逃走。因为走得太匆忙,丝巾留在了现场。至于那第二种毒药,别管是什么,都很可能是冯雪鹰下的。因为她的确比苗丽先到,而且她那时候急于离婚。”盛容停顿了一下,“要说冯雪鹰跟苗丽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她们两个都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门开了,之前的那个警察再度出现,他向周警官点了点头。
“好了,你可以去见她了。不过,因为这案子其实也牵涉到你本人,盛律师,所以,我希望我们的人也在场。”
盛容考虑了一下。
“好吧。”
周警官向那个警察做了个手势,那名警官打开门,盛容提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