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是快首映的时候,总制片靖淇有一天和我说,其实她为导演组顶下了很多,让我们能安心创作。稍微一想确实是这样的,从剧本雏形开始,胡老师就委婉地表示故事不够“正能量”,估计之后会过审困难,但我既没听进去也没打算改(导致的结果是首映当天突然到来还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校长结结实实挨了一声震耳欲聋的“RNM退钱”)。 在创作的过程中,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潜在要求和显而易见的经费限制,我们的创作自由度还是相当大的。当时天真地以为是理所应当,殊不知我所以为的“正常”,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负重。这里要对老师和朋友们说一声迟来的谢谢。 05戏内外·重新投入一种沉重现场问答环节 距离那个盛大的夜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鲜有人能够拒绝鲜花、掌声和红地毯,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长一段艰苦卓绝的劳动之后——但说实在的,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戏剧化的生活中长期满足,我们最终还是得重新投入一种沉重。B站上《妄》的评论区里有一条评论让我印象深刻,或许是每年的毕业电影都难免会遇到的质疑。 在这一点上,我其实没有太多可说的,就像这条评论下面回复说的那样,“华科大多数人的生活”可能是由无数个具体又模糊的瞬间组成的,我们相信“接地气”的生活细节可以带给人瞬间的感动,却远不够讲好一个包含起承转合冲突矛盾的长片故事。 “拍摄,从而拯救平凡、老套和卑微的事物,是一种个人表达的巧妙手段。但这是一种拔高的抹平,而不是降低的抹平。”苏珊·桑塔格如是说。现如今,我们四散在天涯,各自面对着人生的困顿。 在新朋友面前,我鲜少主动提起《妄》,也多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狗都不拍”。但有一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要到整整一年之后才稍微明白了一点——岁月带来的经验是无法被压缩的,你想要有一年的体验,就得投入一年的时间——谈选择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迟早会承受不住体内流动的东西,我得把自己敞开,像花朵一样裂出一个小缝,不然就会有外力来将我敞开。这个外力不一定是《妄》,可能是任何一部作品,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将我撕裂,让我痛苦、揪心、失望、重生。我们都一样。 06周年祭·自此再无法携黯淡前往《妄》老兵们的近况 无糖2022年6月18日于深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