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一边吐,一边哭。也许别人以为,她是演出成功了,喜极而泣。可忆秦娥只觉得,演戏真的太苦太苦太苦了。做主角的压力,也是太大太大太大了。她今晚几乎都快被压垮了。下辈子要是允许她选择,她一定选择放羊。即使放不成羊,她宁愿去烧火做饭,也不愿再唱戏了。尤其是不唱这种拿力、绝技拼命的戏了。
她在厕所里吐得累了,竟然一坐在了漉漉的台阶上。搀扶她来的周玉枝和管化妆、管服装的老师,让她别坐,说地上脏。但她还是不起子骨地瘫了下去。厕所外边有人敲门说:“领导和专家还没走,都等着要见忆秦娥呢。”周玉枝问她,能不能行?忆秦娥摇了摇头。这阵儿,她只想坐在这里静一会儿。这里是唯一安静的地方。过一会儿,外边又有人敲门,说记者也等着要照相呢。管服装的老师,见忆秦娥脸上的妆,早已被泪和脏物涂抹得不成人样了,就对外面没好气地喊:“就说人都快累死了,送医院了。见不成,也照不成了。”
等心慢慢平静下来,厕所外面也没有了更多嘈杂声后,忆秦娥才从厕所里走出来。
一出门,她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刘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