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原创剧本·编剧 陈宇 《满江红》终于上映了,这次在艺谋导演的带领下,与沈腾、千玺、张译、雷佳音、岳云鹏等众多具有高国民认知度和票房号召力的优秀演员和其他主创一起,共同创造了这个高情节密度、多重反转且不乏喜剧色彩和浪漫情怀的电影,陆续看到大家的评价,让我很有触动。
在《满江红》这个项目上,我把自己的工作分成前后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拿出原创内容。试图从文本角度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要创作一个什么故事?我们用什么方式讲这个故事?我们以怎样的观念讲故事?这分别对应于文本层面的内容、风格、主题。 第二部分是写剧本。这个过程也包括进入制作筹备阶段后,结合制作端各种元素的进入,在文本上进行修正和打磨,这在主流电影和商业大片的创作上极其重要。 如果要做一个主流电影或者商业大片,什么样的故事和剧本是我想做的,我自己从三个维度做判断: 第一个维度,故事和剧本,在主题层面是否提出了足够有价值的问题。这个价值可能体现在很多角度,比如是否具有独特性?是否足够有力量?是否给予当代生活以强大的启发。比如《寄生虫》所提出的问题,可能就比一个清朝宫廷后妃们宫斗的故事,对我更具吸引力。 《满江红》是我从小会背诵的第一首词,也是几乎每个中国人都会背诵的。其原因,不只是因为之前课本里有。——课本里有的诗词古文多了,这一首被不断传颂,我觉得这里面蕴含了中国人的某种文化的、情感的基因,而且这种基因不只属于官方,是千年以来一直存于中国民间文化之中的,如同我们推崇“忠义之士“,推崇”一诺千金“、”士为知己者死“等古典主义精神。 所以,写这样的一个故事,就是试图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人每个人都会背《满江红》,为什么我们从人格上都喜欢岳飞。“ 第二个维度,故事和剧本,是否完成了一个叙事理论意义上的优秀的叙述,在叙事过程中能否象一个魔术师,持续精准地控制受众的认知和情绪。 这个部分看似是个一般性的技术活,我们有那么多好莱坞剧作法的书,类似《救猫咪》、《故事》可参考,有各种优秀故事和电影作为案例去模仿参考。但我觉得,按武侠小说的概念,那些都是招式,不是内功。内功是什么,是深入理解观众是如何接受叙事信息的,只有从原理层面把这事儿研究得七七八八(这很难,但必须做。)再来讲故事,才能对观众心理的进行精准把控。 同时,这一次我们的叙事野心并不仅仅停留于做一个好看的悬疑故事,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够升维,在叙事推进中,从小格局的“谜题“升维到大格局的中国人的情怀上,而且不能断裂和生硬。就像登山,每一个叙事的踏脚石要放置得足够精准,才能让观众每登一步都踩得结实。 第三个维度,故事和剧本本质上是一张详尽的生产蓝图,因此,一个好的主流电影剧本,应具备广义的科学性,其内在组织结构应该如同有机体一般精密和有效,应当符合准确性原则、效率原则、奥卡姆剃刀原则等科学维度的要求。 《满江红》的创作中,检验一个设计“牛不牛“和”准确不准确“,对我来说,是一回事儿,准确了就是牛。而艺谋导演也是这样一个人,特别务实和精准。这是我和艺谋导演的第三次合作,他很相信我的原创能力,网上说艺谋导演速度特别快,其实前期的工作是非常漫长的,整个设计、打磨、修改讨论的过程非常艰难。艺谋导演是一个倾向于把一个颜色涂到极致的人,我在讲故事上也是喜欢极致,所以合作慢慢地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和默契,我也在努力跟上他前进的步伐。 今天,回头看电脑里《满江红》项下的部分文件: 三年,跟疫情时间相当,这三年中国电影艰难前行,终于上映了,希望以《满江红》这红,讨个中国电影未来发展的好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