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说她成熟,怎么个成熟法?她熟睡不醒嘛。”
“这个嘛……”
女人站起身来,走去把邻室的房门锁打开,探头望了望里昼,然后把那房门钥匙放在江口老人面前,说:“请歇息吧。”
剩下江口一人时,他端起铁壶往小茶壶里倒开水,慢慢地喝烹茶。本想慢慢地喝,可是手上的茶碗竟颤抖起来。不是年龄的关系,唔,我可能还不是可以放心的客人,江口对自己自言自语说。我能不能替那些到这里来而遭到污蔑和蒙受屈辱的老人报仇呢,不妨打破一下这家的戒律如何?对姑娘来说,这样做难道不是一种更有人情味的交往吗?虽然不知道他们给姑娘服了多么强烈的安眠药,但是自己身上可能还有足以使姑娘醒过来的男人的粗野吧。江口老人尽管作了各种设想,但是内心里却抖擞不起这股精神来。
再过几年,那些到这里来寻求某种乐趣的可怜的老人,他们那种丑陋的衰老将走近江口。江口以往的六十七年人生中,在性的不可估量的广度和性的无底深渊里,究竟接触过它多少次呢?而且在老人们的周围,女人的新的肌体、年轻的肌体、标致的肌体不断地诞生。可怜的老人们未竟的梦中的憧憬、对无法挽回的流失的岁月的追悔,难道不是都包含在这秘密之家的罪恶中吗?江口以前也曾想过,熟睡不醒的姑娘正是给老人们带来没有年龄区别的自由吧。熟睡不语的姑娘,说不定会投其所好地与老人们搭话呢。
江口站起身来,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该微笑了。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姑娘仰躺着,双手伸出来,放在被面上。指甲染成桃红色。口红涂得很浓。
“是成熟的吗?”江口喃喃自语地走了过去,只见姑娘不仅双颊绯红,由于电毛毯的温暖,她满脸都通红了。香味浓重。上眼皮有点鼓起,双颊非常丰满。在红色天鹅绒帷幔的映衬下,脖颈显得格外洁白。从她闭眼的姿态来看,俨然是熟睡中的一个年轻妖妇。江口距她稍远点的地方,背向着她更衣的时候,姑娘温馨的气息不断地飘了过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江口老人不再像对待上次那个姑娘那样含蓄了。他甚至想:不论这姑娘是醒着还是睡着,她都是主动引诱男人的。就算江口打破了这家的戒律,也只能认为是姑娘造成的。江口闭目凝神,仿佛在想象着即将享受到的快乐。光凭这点,就足以使他内心底里涌起一股暖流,顿觉精神焕发。客栈的女人说,今晚的姑娘更好。客栈的女人怎么能找到这样的姑娘的呢,老人越发感到这家客栈特别奇怪。老人真舍不得去触碰姑娘,而沉醉在芬芳之中。江口不太懂得香水,他觉得姑娘身上的芳香无疑是她本身的芳香味。如果能这样甜美地进入梦乡,那就再幸福不过了。他甚至很想体验体验。于是他轻轻地把身子靠了过去,姑娘似乎有所感应,柔软地翻过身来,把手伸进被窝里,仿佛要搂住江口。
“啊,你醒了?醒了吗。”江口向后退缩,摇晃了一下姑娘的下巴颏。在摇晃下巴颏时,江口老人的手指尖大概多使了点劲吧,姑娘躲开似的把脸趴到枕头上,嘴角有点张开,江口的食指尖碰到了姑娘的一两颗牙齿。江口没有把手指收回,一动不动。姑娘的嘴唇也没有蠕动。姑娘当然不是装睡,而是睡得很深沉。
江口没有想到上次的姑娘与今晚的姑娘不同,虽然无意中埋怨了客栈的女人,现在也没有必要去想它,这样连夜利用药物让姑娘熟睡不醒,一定损害姑娘的身体吧。也可以认为正是姑娘们的健康,激起江口等这些老人的“风流”。然而,这家的二楼不是只能容纳一个客人吗?楼下的情况如何,江口不得而知,不过,就算有可供客人使用的房间,充其量也只有一间吧。由此看来,在这里陪伴老人的熟睡姑娘并不太多。江口第一夜和今晚邂逅的姑娘,都是这几个各有姿色的姑娘吧?
江口的手指触碰到姑娘的牙齿,那上面仅有的黏液濡湿了手指。老人的食指摩挲着姑娘的成排牙齿,在双唇之间探索。来回两三次地触摸。嘴唇本来有点干燥,嘴里流出的黏液使它变得光润了。右侧有颗龅牙。江口又用拇指捏了捏那颗龅牙,然后想将手推伸进她的口腔里。可是,姑娘虽然熟睡了,但是上下两排牙齿合得严严实实的。江口将手收了回来,手指上沾有口红的痕迹。用什么东西把口红抹去呢?如果把它蹭在枕罩上,当做姑娘趴着睡时蹭下的,这也可以交代得过去吧。可是,在蹭之前,不舔一舔手指,上面的污渍就蹭不掉。说也奇怪,江口总觉得把沾有红渍的手指尖放进嘴里舔很脏。老人将这只手指在姑娘的额前发上蹭了蹭。他用姑娘的头发不断地揩拭食指和拇指尖的时候,他的五个手指不由地抚弄起姑娘的秀发来。老人把手指插入姑娘的秀发里,不大一会儿就把姑娘的秀发弄得零零乱乱,动作也越来越粗暴了。姑娘的发尖劈劈啪啪地放出静电,传到了老人的手指上。秀发的香味越发浓烈。可能由于有电毛毯子的温热,从姑娘身底下传出来的气味越发浓重了。江口变换着各种手势在玩弄姑娘的秀发。他看到她的发际,特别是修长脖颈的发际,恍若描绘般地鲜艳而美丽。姑娘把脑后的头发向上梳拢成短发型。额前的秀发长短有致地垂了下来,形成自然的形状。老人把她额前的秀发撂了上去,望着姑娘的眉毛和眼睫毛。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探入姑娘的头发里,直到触及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