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杳无音信地过了一个月,这天在邮局工作的邻居过来串门,并且告诉母亲似乎有来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她吓慌了,送走邻居以后,她急忙把女儿驱赶出门去等信。小兰内心忐忑,一步一步挪下楼,去等母亲希望的梦了。这时候,母亲觉得自己被一种情绪催促着,在屋子里踱着步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反复地研究旧碗、破锅、茶杯、脸盆,好像生来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一样。家里人跟她说话,每个字从她齿间往外挤,好像石头一样生硬,她的心魂都系在女儿身上。她不理家里人,也不烧饭,对什么都全然没有兴趣了。她的工作只有等女儿从街上回来,手上捧着上海发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小城的街巷铺满了夕阳的余晖,有母亲走出门,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风逐渐不再刮了,街道空旷起来,静得能听见远村的狗吠。邮差的铃子终于在道路的尽头咯噔咯噔地响起,小兰走上土坡,看着自己的命运向她不徐不疾地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