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他的朋友们来找他吃饭。大家都搭了把手,帮我们把车子推起来以便装零件。小伙子给我们修完车,没要钱,还送了我们一个后视镜,让我们把它装在车上。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还说:“你们是远道而来的。”
然后所有人挤进他们的一辆破桑塔纳到县城里的饭馆吃饭。我们本来想请他们吃一顿作为答谢,到饭馆一掏口袋发现只有80块,估计是请不起了。饭馆里有个大圆桌,我们围着桌边坐下。他们也坐下,却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他们坐在了另一边,和我们隔开一两个座,坐下后自顾自聊天,没搭理我们,过了很久也不点菜。我们有点尴尬,感觉到他们其实不想和我们坐一桌,我们估计可能是他们请不起,还觉得人太多,让我们请也不好意思,于是我们干脆另开了一桌。
我们就这么分了两桌吃饭,吃完他们又把我们载了回去。
我们一路都在跟陌生人打交道,情况常常很微妙。
还有一次,我们休息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年轻人。聊了两句,他们就扛出两箱啤酒跟我们聊天。我们喝着酒弹琴唱歌,非常开心。一个小伙子喝大了,还想把钱和MP3送我们,我们当然没收。可第二天跟他们道别时,小伙子们又变得特别生疏,眼神回避,好像不认识我们了,场面很尴尬。
车子还在不断地坏。坏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我们就只能推着车走。人太多车载不动,轮番推车上了好几个上坡后,我们筋疲力尽,于是决定分头走。小日啊骑车,麦子哥搭车。我扒了路过的大车,回头对开车的汪浩大喊:“山顶等你!”
在山顶能看到很多圆圆的山头,顶上有大铁塔,那是信号站。汪浩小小的三轮,从远处的山顶直冲下来,又慢腾腾地爬上下一个山坡,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