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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减一等于几?(14)

时间:2022-10-30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周德东 点击:

  李太太大声说:“哟,卞疆,你回来了!”

  卞疆一边把那装钱的提包放进床头柜一边说:“在外面跑累了,回来歇一歇。”

  李太太:“好好歇一歇吧,赚钱还有够?”

  卞疆:“也没赚多少钱。”

  李太太把男婴放到床上,对卞疆说:“瞧,你家多了一个儿子。”接着,她对卞太太说:“轮到你家了。”

  卞太太假装亲近地摸了摸男婴的脸蛋,说:“好的,你放心吧。”

  卞疆一直在看那个男婴,他觉得这个孩子除了长得有点丑,似乎很正常,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样。

  李太太说:“那我走了。”

  卞太太:“坐坐呗?”

  李太太:“我还得去屠宰厂取下水。”

  李太太走后,卞疆抱起了那个男婴,试探着逗他玩:“叉——叉——噜噜噜噜噜噜!”

  他竟然被卞疆逗得笑起来。

  卞疆小声对太太说:“这孩子没什么。”

  太太瞟了那个男婴一眼,欲言又止。

  后来,卞疆把他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玩玩具,他跟太太一起去做饭了。

  在厨房里,卞太太小声说:“你不要当那个孩子的面说什么。”

  卞疆:“他听不懂。”

  卞太太:“我总觉得他什么都听得懂。”

  卞疆:“咳,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今晚,我搂他睡。”

  卞太太:“别!我害怕。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咱们小心点总不是坏事。”

  卞疆色迷迷地说:“那我就搂你睡。”

  吃晚饭的时候,叉狼吞虎咽,吃了很多。他还是不吃肉,专门吃青菜。

  卞太太一边吃一边冷冷地看着他那似乎很无辜的眼睛……

  晚上,卞疆躺在这个男婴身边,哄他睡觉。他轻轻拍着他,唱着摇篮曲:“小宝宝,真乖巧,静静睡着了……”

  男婴静静睡着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阴虚虚。他的身上被各种猜疑缠绕着,就像毛发一样,里三层外三层,越来越看不清他的实质。

  卞疆把他抱起来,放在了里屋的床上。这期间,卞太太觉得那房款放在床头柜里不安全,又把它塞到了沙发底下。

  夫妻俩钻进被窝。

  卞太太在黑暗中轻轻说:“你别睡啊。”

  卞疆:“为什么?”

  卞太太:“我睡着了你再睡。”

  卞疆:“好,我等你。你睡吧。”卞疆说着,搂紧了太太。

  那个男婴睡的屋子杳无声息。

  过了一阵子,卞太太轻轻问:“卞疆,你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等你呢。”卞疆在黑暗中说。

  又过了一阵子,卞太太又轻轻说:“卞疆……”

  他没有声音了。恐惧一下涌上卞太太的心头……天亮了。吃过早饭,卞疆要去交房钱。

  他打开床头柜,没看见那提包钱。卞太太正不情愿地喂那个男婴吃饭。她说:“我移到沙发底下了。”

  卞疆弯腰看沙发底下,说:“没有啊。”

  卞太太说:“不可能。”

  她放下饭碗,来到沙发前,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傻了。

  卞疆说:“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放在沙发下了?”

  卞太太带着哭腔了:“就是啊!”

  说完,她发疯地把沙发跟前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她一下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淌下来。卞疆也傻了。

  他们全部的积蓄,都不见了。那个男婴坐在桌前,静静看着他们。卞太太感觉他好像在说:你们走得了吗?她的眼里几乎喷出了怒火,她想朝他大吼一声:滚!——但是终于没有吼出来。

  她怕他。

  卞家被锁定在了17排房。

  谁都别妄想离开这里。

  卞疆的心情极其糟糕。那些钱是他多年来一分一文积攒起来的。那是他的血汗钱。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难道那钱插翅飞了?难道暗中真有人不允许他们离开17排房?

  他百思不得其解。

  男婴好像感觉到这个家遇到了倒霉的事情,他变得更乖,总是一声不响,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大人的一举一动,眼神像猫。

  自从丢了钱,卞太太对男婴更是充满了深仇大恨。她很少对他说话,偶尔叫他吃饭或者叫他睡觉,也是粗声大气,态度极其不好。

  每次卞太太叱喝他,他都很害怕,不安地观察着卞太太的神色,不知所措。

  卞疆也开始排斥他了。他觉得,这个男婴驯从的背后,确实藏着另一面。几天来,卞太太像霜打的花瓣,一下憔悴了许多。她总是蒙着被子抽泣。

  卞疆就劝她:“别哭了,你能把钱哭回来吗?没用。……钱是人挣的,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很快。……老话说,破财免灾。”

  卞太太擦了一把鼻涕,瞟一眼在里屋玩耍的男婴,小声说:“就怕破了财还有灾。”

  卞疆:“不会的。”

  卞太太:“我已经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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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像花环的花圈 
 
  连类和胡杨认识很久了。

  他是卡车司机,住在邻镇,连类的丈夫活着时,跟他是最好的朋友。

  连类的丈夫死后,胡杨来得少了。但是,只要他开车路过绝伦帝小镇,只要是白天,他都会来看看连类,帮她干一些男人的活。有一次,连类修房子,都是胡杨一个人干的。

  连类一直很感激他。连类很寂寞。

  胡杨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他的家不在绝伦帝,他在路上。

  时间长了,就像很多故事那样,她和他的关系发生了转折。不过,连类很收敛,她不让胡杨经常来。她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两个人大约半年有一次交欢。

  绝伦帝小镇的居民很少猜疑,他们对连类的事情一无所知。

  迢迢掉井的那一天,慕容太太来做连衣裙的时候,胡杨正在连类家。

  那是白天,两个人急急匆匆,也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冒了一次险。

  过了一些日子,连类有呕吐的感觉,她立即怀疑是怀孕了。她一天一天地数日子,果然,红没有来。

  她跟丈夫睡了整整365天都没有怀上孩子,而胡杨一发即中。她不知所措了。

  她给胡杨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怎么办。胡杨说:“打掉呗。”

  连类的心哆嗦了一下。

  平时,谁踩死一只蚂蚁连类都会感到残忍,更别说杀鸡杀鱼了。而现在,却要把一个生命销毁,并且是她亲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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