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你肯定你是在到家之后被割的?”
李麻想了想:“差不多。”
铁柱:“当时有没有发现身旁有什么人?”
李麻:“没有。”
总共就问出这么多。
铁柱感到这事情很诡谲,很诡诈,很诡秘。那个凶手是一个高手,他手起刀落,斩草除根。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李麻的**永远地没有了,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缴了械。
镇上人都在传说这件事。
有人猜:李麻喝醉了,到哪里去调戏女人,被人家的男人给割了;有人干脆猜测是他喝醉了自己割的。
无论是谁割的,一个重要的物证都不可缺少——刀,可是,竟然一直没有找到那把至关重要的刀。
半个月后,李麻夫妻回来了。这段时间,熊熊和叉一直由慕容太太照看。
李麻的男人阳刚之气似乎一下就泄光了,他的脸色苍白,走路弓着腰。而李太太则满脸憔悴,一下老了十岁。
她追悔莫及,假如,那天她不去打麻将,而是在家等他,那么就不会出这横事……
她的几个牌友都来了。她们是女人,对这种事不好多说什么。她们很愧疚,假如那天晚上她们不拉李太太打麻将……
那个正在度蜜月的新郎也领着新娘来了。他们也满怀歉意,假如那天不让李麻喝那么多酒……
李麻很爽快:“这事儿谁都不怪,命中注定的。反正我已经有儿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他又笑着说:“而且是两个儿子。”
大家散去后,张古出现了,他极为关注这个事件。
张古:“李大哥,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麻:“当时就是那样。我实在是喝醉了。”
张古:“你自己觉得可能是谁干的呢?”
李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怀疑……是被狗咬下来的。”
张古觉得这倒有可能——李麻爬到了家门外,解开裤子撒尿,一条恶狗扑上来,一口把那东西给咬去了……
但是,张古并不死心——那个男婴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太怪了。
张古又说:“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没看见身后有什么跟随?或者,听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你到家之后,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麻想了半天,说:“确实没有。”
“别急,再想想……”
“……在出事之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张古警觉起来。
“我梦见了一个小孩子,围着我转来转去,让我抱他……”
张古的心一下又悬起来了。
张古有多次类似的经验:
比如,一次他白天睡着了,耳边的收音机没有关,那里面播放的内容就变成了他梦中的内容,但是多少有点变形。当时收音机里播送农村小麦丰收,他就梦见他来到金灿灿的麦地,农民很爽快,对他说,你拉一车走吧……
再比如,一天傍晚,他睡着了,妈妈一直在他前面的沙发上织毛衣,偶尔还走到他脑袋前取什么东西,他隐隐约约都看到了。他梦见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这是我给你织的最后一件毛衣了,以后我想织都织不成了,眼睛跟不上了……
出事前,李麻偏偏梦见了一个小孩子,他在黑暗中围着李麻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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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谁都别想离开
其实,不仅仅是张古感到了不祥,卞太太也感到了不祥。
她想起,这个男婴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小镇上;她想起,这个男婴在张古家过了一夜,张古的录音机里就有了古怪的哭声;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慕容太太家,迢迢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李麻家,李麻就不明不白地残废了……
现在,只剩下她家没有出事了。
下一个,就轮到她家了?
这天早上,卞太太给老公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她要他马上回来。她老公叫卞疆。
他说:“生意正忙,我回不去。”
卞太太:“家里要出大事了!”
他问:“怎么了?”
她就在电话里把17排房发生的事对卞疆讲了一遍。
他朗朗地笑了:“难道这些事都是那个婴儿干的?”
卞太太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在那个婴儿的背后好像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轻轻地说:“好了,我马上回去。”
果然,次日上午,卞太太就看见老公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家门。
卞疆是个商人,他除了钱,什么都不相信。其实,他回来只是想给无助的太太一个安抚。不管她把那个男婴说得多可怕,他都淡淡地笑。
但是,卞太太坚决要搬家。
卞疆:“一点必要都没有。”
卞太太:“要不,你就别做生意了,回来天天陪着我。”说着,她的眼睛就湿了。
卞疆想了想,说:“好吧,搬家。我给你买镇上最好的房子。”卞家挺有钱,在小镇算是首富了。
卞太太:“我要住楼。开粮店的霍三九刚刚盖了一栋,二层的,他家要搬到城里去,这几天他正在卖呢。那楼在镇南,离这里最远。”
卞疆:“我们现在就去看房子。”
夫妻俩来到镇南,看了看那栋二层的楼,很满意。只是价钱太高了。他们和房主谈了谈,对方一口价,不减。
卞疆有点犹豫——要买下这房子,基本上就花掉了他家全部的存款。可是,卞太太说什么都要买。卞疆拗不过她,一咬牙,成交了。
双方约定三天后交钱。
在回家的路上,卞太太心情特别好,她就要离开可怕的17排房了!
当天下午,卞疆和太太就到银行把钱取出来了。鼓溜溜一提包人民币。
他们刚回到家,就听见李太太在外面喊:“卞太太,我把叉给你送来了。”她的脚步声很响,“噔噔噔噔”进了院子。
卞太太有点紧张地看了看老公。卞疆虽然不相信太太的怀疑,但是这两天太太一直对他描绘那个恐怖的婴儿,耳熏目染,此时他也有点发憷。
李太太抱着那个男婴进了门。
卞疆直盯盯地看那个男婴。他在李太太怀里专注地吃着一根冰棍,吃得很不干净,嘴边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