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特鲁勃纳亚广场上(2)

　　
　　这儿还有另一个“怪人”。那是个很高很瘦的老爷，戴着黑眼镜，刮光胡子，头戴有帽章的制帽，类似古时候的书吏。
　　
　　他是鸟迷。他有不小的官品，在中学里做教员③，这是特鲁巴的常客都知道的。他们对他很尊敬，见到他就鞠躬，甚至给他诌出个特别的称号：“代词老爷”。他在苏哈烈瓦一带搜罗旧书，在特鲁巴物色良种鸽子。
　　
　　“请过来！”卖鸽子的人对他叫道。“教员先生，代词老爷，请您瞧瞧这些翻飞鸽！代词老爷！”
　　
　　“代词老爷！”四面八方，大家纷纷叫他。
　　
　　“代词老爷！”人行道上一个小男孩也跟着叫道。
　　
　　“代词老爷”分明早已听惯他这个称号，就庄重而严厉地伸出两只手，接过一只鸽子来，把它举得高过头顶，开始考察它，在这种时候，他皱起眉头，变得越发严肃，象是一个心怀叵测的阴谋家了。
　　
　　特鲁巴，莫斯科这块不大的地方，过着它那渺不足道的生活，在那里，动物受到那么温柔的怜爱，也受到那么痛苦的折磨，在那里，人们吵吵嚷嚷，心情激动。凡是一本正经而且笃信宗教的人，在人行道上路过此地，往往弄不明白为什么聚着这么一群人，为什么那些便帽、无边帽、高礼帽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也不明白他们谈些什么，做些什么生意。
　　
　　【注释】
　　
　　①俄国农民的服装。
　　
　　②做钓饵用。
　　
　　③帝俄时代，中学教员是有官品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