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可怜,最好离他远点!”一杯温热的液体顺着苏沁的脸颊流下来。尹真真接过路人的饮料便泼在了她的脸上,绝尘而去。 苏沁心想,董诺然,你看,你女朋友真的挺爱你的,连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都不能幸免。 苏沁在B大也算是风云人物,不止年龄小,人长的出众,学校每有活动便派她去,也算是露面极多。暗恋她的人也多,表白的人也多,她谨记姑姑的教诲,都婉言拒绝。可是这次尹真真的确是伤了她的自尊,她苏沁不是没人要,还未反驳已经被插了一刀。 她很想知道,当年爷爷奶奶的爱情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 第二次来找她的时候,却是在舞会后的次日,她依然高傲咄咄逼人,她说:“苏沁,别装可怜,他不是你的!” 苏沁第一次收敛了笑容:“如果你觉得那是你的,你守好了,与我无关!”梧桐叶碧绿一片,苏沁不再看那个趾高气扬的女子。 苏沁18岁生日前一天,B大的门口居然看到了紫韵,她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眉峰清秀,五官端正。紫韵向她介绍那是她的父亲:叶琰。 真巧,爸爸的名字里也有“琰”字。苏沁小时候问奶奶家里为何没有爸妈的照片,奶奶说爸妈的照片放在匣子里,因为小时候的车祸已经丢了。她真的很想父母,哪怕在梦里见一面。 (5) 盛情难却,苏沁同紫韵到她家作客。她看到了紫韵的母亲,一个面容姣好妇女,依然风韵犹存。看到她的眉角的时候,苏沁的心被揪了一下。 叶家父母很好客,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叶妈妈做了很多风味小吃,还同苏沁聊了很多。大概只是因为苏沁和紫韵是同一天的原因,便存了好感。叶家并不是本地人,十年前才搬到C市,客厅里挂着她们全家的照片,一大片向日葵,灿烂美丽。 “如果馨馨还在,应该也像苏沁一般漂亮、懂事。”苏沁听到叶母叹气。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舔着她的脚踝,她低头看到一只藏獒蹲在她旁边,这情况把苏沁吓到了。她一个劲儿往后退,重心不稳,直接从二楼的楼梯摔了下去。慌乱中拉翻了一盆名贵的兰花,花盆摔裂。她瞬间扎在了碎片上,碎片割开了她的手腕。血不断往外流。在叶家一家听到声音慌乱地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 当时医院的血库紧急,叶家只有叶父和紫韵的血型和苏沁相同,本来就有些疑心的叶父拿了些血样去验。 叶紫韵和叶紫馨是异卵双胞胎,两人唯一相似的便是眼睛,而看到苏沁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就是自己的女儿,为何两人生日是同一天?其实他让苏沁去就是想找回答案。 叶琰在医院里有熟人,结果两个小时便出来了,叶琰夫妻看到结果的时候,差点昏厥过去。 正巧这个时候苏沁的爷爷奶奶来了医院,真相,只是在一念之间。 端木清看到叶琰的时候,抓住了在一旁的苏乔阳,那个男子,眉眼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苏乔阳。 第三次见到尹真真的时候,苏沁穿着病号服,她脸上没有血色。 她说:“苏沁,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诺然听说你住院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到底有什么好?” 紫韵虽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姐姐就是苏沁的事实,但是看到尹真真那副样子,怒火中烧,上前便给了尹真真一耳光:“你他妈滚!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本事!” 尹真真被眼前这个美女震撼了,夺门而逃。紫韵用了很久的时间来组织语言,让苏沁接受这个事实。老一辈已经在对前因后果进行梳理,但是,苏沁不知道。 一直乖巧的苏沁受不了打击,歪在床上,冷冷说:“你先出去,我自己想想。”等人走远了,苏沁慌乱摇头,忙中出乱,下了楼,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病号服。 大厅的两乘电梯,都空闲着,她吁了一口气,走了进去,看路过的人,都不走电梯,不知是什么缘故,来不及细想,摁了开关。 刚过八楼,一阵晃动,她还没反应过来,电梯中的灯却一瞬间全部熄灭。 像是坠落了,电梯轰隆一声,卡在轨道中。 她抓住扶手,抬头,却是一片黑暗。 苦笑,这叫个什么事儿,被卡在电梯里,摁了紧急按钮,苏沁这孩子老实,在黑暗中说:“我困电梯里了,你们能不能来救我。” 对面说:“不知道这台电梯容易坏吗,前两天刚上报后勤部换电梯,你怎么被困进去了。” 对面又说:“电梯上贴着的白条儿,看见没,禁止使用!” 苏沁心里难受:“我真没看见。” 对面不耐烦,那行,你等会儿吧。 缩到角落里,黑黢黢的一片,密闭空间,然后,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她本来就穿得单薄,加上电梯中空气稀薄,身体很是困乏,缩成一团。 “外面的师傅,能帮我打个电话吗?”她不敢告诉姑姑医院里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母亲。 拨通了姑姑的号码,按了扩音器,苏璟听到苏沁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着急:“你可别睡啊,我让他们再催催。” 苏沁微笑,说:“好。” 又过了半个小时,电梯,依旧没有动静。 苏璟抓狂了,直接朝着电话吼:“你们不能不厚道啊,我家闺女都已经困电梯里一个小时了,你们那里是九楼啊九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医院赔不赔?!” 董诺然正好来到医院,便看到这一幕,几个师傅着急的对着电梯里忙活。董诺然皱眉,示意助理再去催,伸出细长的手,拿过师傅的手机,轻轻开口:您好,我能帮你什么? 姑姑沉默了,听着他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弯了远山眉。说:“我侄女困在电梯里了。” 他没有听到电梯里对方的回答,加大音量:“您还好吗,请回答我。我是董诺然。” 苏沁唇角干涩,轻轻合上眼睛,小声说:“我知道你是董诺然。” 董诺然愣了,所有的血液都冲到头皮,死死攥着手机,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苏沁说:“好久不见。”是啊,一年没见了,董诺然去了香港念硕士。 指间,鼻子,嘴唇,好像都是冰的,只有眼角的泪,是烫的。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