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妈妈,”乔没有觉察到她的尴尬,“又一次厨艺大胜利!你们要走了吗?”
哈里斯没有理会乔,“我们还会再来的。”
“随时,”凯说,她非常讨厌哈里斯打量孩子们的眼神,几乎是推搡着那两个警察送到门口,“随时都可以。”
她关上门,透过玻璃面板,可以看见他们仍逗留在外面,没有说话。她等着他们走开,直到听到电梯的开门和关门声。
她瞥见约翰的卧室门又慢慢地关上了。
她愤怒地冲过去,一脚把门踹开,门在墙上反弹了一下,她小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乔在她后面说:“让他自慰吧,妈妈,这是很自然的方式。”
弗兰克大笑起来,凯甚至听到玛丽在自己的房间里笑起来,她有好几个月没有听到这种笑声了。
莫罗和麦卡锡不知道酒店经理是否可以看见他们,但是他们肯定可以看见他:清瘦而冷漠,带着一种练习过度的专心。他盯着网络摄像头,一动不动,在回答有关莎拉·埃罗尔的问题时,他很少眨动眼睛,似乎很傲慢,很恼怒。
莫罗和麦卡锡不得不说得非常慢,以克服口音问题,剔除掉苏格兰方言,努力清晰地发出苏格兰人不擅长发出的音节,莫罗感觉自己听起来很可笑:“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莎拉·埃罗尔的事吗?”
他像是在按电视播音提示机读着一段独白,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莎拉·埃罗尔曾多次入住他们的酒店,她只是一个迷人的客人。不,绝对没有从事卖淫行为的暗示。她住在酒店时,总是与一位绅士见面,偶尔两人也一起过夜。
“我明白,”莫罗尽量口齿清晰地说,“你说‘过夜’的意思,是指他们睡在一起吗?”
“这似乎是有可能的。”
“你认识那位绅士吗?”
经理得意地笑了一声,但他实际上看起来有点恼怒,“那位先生说自己叫‘萨尔·安德斯’,那不是他的真名。”
他停顿下来,等着她发问,她觉得他这样卖关子有点讨厌。
“他的真名叫什么?”
“拉尔斯·安德森,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因为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去哪儿了?”
他看上去很困惑,“不,安德森先生死了。”
“什么时候?”
“这个星期?”他的怀疑即使跨越大西洋也是可以感知的,“这里所有的报纸都已报道过此事了,我相信它发生在英格兰。”
“他很有名吗?”
“非常有名,”经理停顿了一下,“在这里。他死在英格兰。”
“是的,我们在苏格兰,苏格兰与英格兰不同,所以这件事在我们那里也许不是大新闻。”
经理感觉自己的智力受到了侮辱,他眨眨眼,继续说,语气则和之前完全一样,“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件事在我们这里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新闻,你真的可能没有读到过吗?联合全球投资公司?数十亿英镑不知去向?拉尔斯·安德森?”
莫罗觉得自己听说过一点,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麦卡锡。麦卡锡猜测道:“他是搞金融的吗?”
“金融丑闻的中心,”经理点点头,“他两天前上吊自杀了,你知道,这是这里的谣言,但我们听说英格兰的媒体已经刊登了他上吊的照片。我们这里、没有那样的媒体,这是相当不同的……”
莫罗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人的真实姓名叫拉尔斯·安德森的,他看到过一张卡片或什么东西吗?酒店经理在椅子上转了转身子,说他的工作就是了解这样的事情。
“但是你有证据证明吗?”
“我有酒店的信用卡收据。”
“用的是他的真实姓名?”
“是的。”
“他为什么要换名字登记,然后却用自己的信用卡付款呢?”
听到这个问题,经理露出神秘而调皮的表情,“我认为那位绅士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份秘密,我想那只是一个令牌,他是在告诉我们要谨慎小心。”
麦卡锡突然想起一件事,坐直身体,“噢,是的,我记得他结婚了?”
“所以我相信……”
莫罗开始扼要复述经理的证词,确保他们的理解正确,这样可以写下来,传真过去让他确认:莎拉和拉尔斯·安德森是一对情侣一一不,经理突然打断她,他们不是情侣,他们可能上床了,但他们不是情侣。他从酒店的商店给她买了一件礼物,一只手镯。情人是不会这样做的。酒店的礼物意味着他只是在来酒店的路上才想起她,而不是当两人不在一起时他一直想着她。莫罗说也许他很健忘。经理没有表态。你怎么知道手镯是给莎拉的?经理又得意地笑了,说因为莎拉把它当小费送给酒店的女仆了。
“那么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急风骤雨?”
“或许,只是一种便利……”他暗示道。
莫罗已经厌倦了经理极其微妙的社交表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经理慢慢地眨了眨眼,他也厌倦了莫罗,“他们是在相互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