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她父亲之死, 然後是你儿子之远离--那可是他自作自受的。
继之, 人们对波隆尼尔之死都早已心怀鬼胎的在议论纷纷,
而我却不智的把他草草埋葬。
还有, 可怜的欧菲莉亚, 现在她已失去了理智。 对她来说,
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幻影、禽兽而已。
最糟糕的, 就是其兄现已由法秘密归国;
他对此事早已疑心重重;
他又身置五里雾中, 难免会有些爱弄是非者进与谗言,
传以其父死因之谣。
此事既早已混淆不清, 再加上流言,
人们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归咎於我。
亲爱的葛簇特啊, 这就好像个散弹炮,
它足够杀死我数次!
[吆喝声由外传入]
听!
后: 唉哟, 那是什么声音呀?
王: 我的瑞士卫队呢{注3}? 教他们守住宫门!
[一报信侍者入]
发生了什么事?
侍者: 主公, 您快去回避罢,
雷尔提率著一群暴徒, 已以排山倒海之势击溃了您之卫队,
暴徒们称他为『主公』。 就像世界才刚开始般,
他们不顾传统, 不顾习俗, 不成体统的高喊著:
『我们推举雷尔提为王!』
他们掷帽拍手, 欢呼雷动, 呐喊声音震入云霄:
『雷尔提为王! 雷尔提为王!』
后: 他们执迷不悟的为他欢呼; 这是误入歧途啊,
你们这些犯错的丹麦狗!
[一声巨响传入]
王: 他们破门而入了!
[雷尔提持剑与手下入]
雷: 国王在哪里?
{对他的手下}
先生们, 你们先出去。
部署: 不, 让我们进来。
雷: 我求你们暂先出去!
部署: 好罢, 好罢。
雷: 谢谢。 把宫门守住。
[随员们出]
哼, 浑君, 把我父亲还来!
后: 冷静下来, 善良的雷尔提。
雷: 假如我身上任何一滴血是冷静的话,
那我真是个杂种, 我的父亲是个乌龟,
而我母亲贞节的额头上也被烙上个『娼妓』之臭名。
王: 什么原因使你如此的大胆犯上, 雷尔提?
放松他, 葛簇特, 不必为寡人之安全担心;
为君者自有神明护身, 乱臣无望得逞。
告诉我, 雷尔提, 什么事令你如此的恼怒?
放松他罢, 葛簇特!
你说呀!
雷: 我的父亲在哪里?
王: 死了。
后: 但是不是他杀的。
王: 尽管让他问罢!
雷: 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别想愚弄我;
我宁可为地狱效忠, 为魔鬼宣誓,
可把良知与神之恩典抛入万丈深渊;
我不惧毁灭, 更不在乎今生或来世;
我可任其来之, 只要我能彻底的为我父亲复仇!
王: 有谁能阻挡你?
雷: 除了我自己之外, 世界无一人能阻挡我。
只要我节约的去应用我的财富, 我终能尝愿。
王: 善良的雷尔提呀, 你欲知汝父死因真相, 但是晓得之後,
你能否不分敌友、不顾胜负的去履行你的复仇大计呢?
雷: 只要把他的敌人给我!
王: 你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雷: 对他的朋友, 我将展开双臂的去拥抱他们;
就像那哺食的塘鹅, 我将心甘情愿的让他们来哺食我的热血(注4)。
王: 听你此时之口气, 才像是个真正的孝子、绅士。
朕对你父亲之死不但无咎, 反而为之痛心疾首;
此点你即将恍悟, 好似艳阳耀眼。
[欧菲莉亚的歌声传来]
让她进来。
雷: 什么, 那是何声?
[欧菲莉亚入]
啊, 烈火焙乾了我的脑浆, 泪水灼瞎了我的双目!
苍天在上, 我发誓要教那令你疯狂的仇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五月的玫瑰, 亲爱的少女, 善良的妹妹, 甜蜜的欧菲莉亚呀!
天哪! 难道一个少女的理智会像一个老者的生命一般脆弱?
爱是纤弱的, 它能为所爱之人牺牲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