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只能选择黑夜袭击了。孩儿们,你们要沉得住气,平时你们都练过‘孛’功,对付一两个袭击草人时把后背亮给你们的对手,应该不成问题。记住,下手别太重,决不能杀人,杀了人我们可就真不好离开这里了。”
围着火堆喝酒吃肉粥,这六位“特尔苏德·黑孛”和其家眷们,如此这般细细地议论着,合计着,而且有说有笑,甚是安闲自若,丝毫看不出面临大敌的紧张样子。这倒使得躲在黑风口那边树丛的探子,摸不着头脑了。
“黑鹞鹰,夜里你负责保护勒勒车帐篷,万一有人躲过五个‘火哨’靠近帐篷,就开枪。记住,万不得已才杀人。”老“孛”交待。
“是,我听您的吩咐。”黑鹞鹰说。
“诺民和你们三位,负责除正北以外的四处‘火哨’,我管正北大火堆。多准备干柴,火要燃一夜呢。”
“爸,当年你和祖师,怎么通过的黑风口?那会儿,这一带也有胡子吗?”诺民问。
“那会儿是九头狼的父亲黑豹在这一带称霸,我师傅郝伯泰‘孛’威名远扬,他们没敢胡来,再说我师傅施展‘孛’法,让黑豹胡子装满砂枪子儿朝我师傅开枪,那砂枪愣是扣不出火,最后还炸了膛。黑豹服得五体投地,护送我们走出几十里地,哈哈哈……”回想起当年的经历,老“孛”铁喜豪性大发,朗朗笑起来。
此时,夜幕终于降临,大漠呈出一片宁寂。
黑风口前边的这片平坦沙地上,陡然燃起了五堆篝火,在浓浓黑夜中闪闪烁烁,显得诡异奇迷。火堆中,不时可见蹿跳着无数小人,如鬼魅般若隐若现,还叽叽喳喳叫啸有声。
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朝黑风口的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老“孛”铁喜安然站立在火焰中间,身穿法衣,头顶法冠,手里挥动宝剑,而且光着双脚踩着红红的木炭火,嘴里念念有词!
望者胆寒,唏嘘不已。
黑风口这边的密丛中,藏匿着几多匪徒,盯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窃窃私语。
“大当家的,这来者可不是善茬子呀!”有一匪首,向中间另一大头领说。此人一脸黑胡子,额头和脸上有九条伤疤。他就是远近闻名的荒漠大盗九头狼。
“看来不好对付。”九头狼回过身,一把揪住身后一个人的脖领,凶巴巴地问道,“王八羔子,老实说,你引来的到底是啥货?啥路数?”
“大当家的别发火儿,我们旗马队头儿苏山老爷,就是这样向小人交待的,说王爷要抓回那几个逃民,可把他们交给九头狼更省事!就这么着,把小的派出来跟着他们,向大当家的报信儿……这都是实话。”那人小鸡般被九头狼提拎着,颤颤抖抖地诉说。
“妈拉巴子,几个普通逃民,你们王爷和苏山那老贼至于这样下功夫送信儿吗?他们到底是啥来路?”
“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只是跑腿儿的,有一句谎话,你就崩了我……”
“去你妈的!”九头狼看出这个送信的探子确实不知底细,一下把他摔出去。
“大当家的,这伙人有点神道儿,咱们又不摸底,可咋整?”那位匪首问。
“别急,老二,”九头狼抬头望一眼天上的三星,若有所思,“到后半夜,等三星偏西,绕过前边的那个施魔法的巫汉,摸后边四个火哨儿,派去八个兄弟,老二,你亲自带队,两个人对付一个,不出声响,逮两个活的回来,老子拷问出他们底儿再说。”
九头狼挑选出八条精汉,如此这般布置。其中有一人,就是库伦旗马队送信的那个探子。
当“三星”偏西的时候,正北的火堆上没有了那位“施法”的老“孛”,他稳稳地静坐在火堆旁,嘴里念咒语,手里拍响那皮鼓,黑夜里格外鬼异。而此时,后边四个火堆旁,都悄悄出现了两个摸哨人影。当他们猛扑那位似乎低头入睡的火哨时,从他们后边突然闪电般跳出一个大汉,抡着杏树重棍,一人一闷棍,把他们击倒在地,五花大绑,死猪一般。
一切如老“孛”铁喜预料的那样。
“老爷子,您老可真是神机妙算,分毫不差。”诺民、黑鹞鹰他们把俘虏带过来,兴高采烈。
“事情还没完,先别松懈。猎*枪装上子弹,都在左右两侧埋伏好,提防九头狼一急冲下来硬干!”老“孛”说着,脸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走过去拍醒一个俘虏。
“你们是九头狼的弟兄吗?”老“孛”问。
“哦哦,他们都是,我不是。”这人急急忙忙辩解道。
“唔?那你是谁?”老“孛”奇怪了。
“我是库伦马队苏山老爷的手下人。”他倒老实坦白。
“你跑这儿来,跟土匪一块儿摸我的哨儿?你到底干啥的?不老实说,把你扔进火堆烤干喽!”老“孛”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