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梁瑞很坚决地说,“家族企业,不可能。”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看来家族关系对梁瑞来说很重要。
我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转变梁瑞在职业中的职业角色,从打工者角色转变为合伙人。我知道这样的转变意味着什么:合伙人比打工者有着更为直接的利益交换,也更为松散,会让人有更多的自由,也少了更多的羁绊。这是完全自由的一个折中,对复杂关系剥离的折中。
梁瑞接受了,而且看得出她很欣喜。
她说,现在公司业务中正有一个部分是别人做不来的,她愿意承包下来,并且和领导说明独立的关系。这样,她就只需为独立领域的业绩负责。
我提醒她,如果希望更自由,那就要抛弃一些可能的利益,比如基本薪水之类。飞出笼子的鸟,如果还是停在主人的肩头等着喂食,那么这只是笼子大了些而已。
这些都是些具体的策略,一切看似踏实落地,其实还不够。人们需要为自己的愿景活着,那个愿景深藏心底,等待唤醒。
我和她说起了如果能够自由一些,她会做些什么,说起了曾经做过什么最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梁瑞想助人,想做培训,想为别人服务,张罗、组织活动,遗憾的是,并未有太多职业方面的经历让她心潮澎湃过。她只是和很多小女生一样有过粉红色的梦想,去丽江开个旅馆,在家乡开个花店。然而,继续说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一个人如果从未有过一个发自内心的强烈愿望,那只能是因为她未曾体验过。这需要尝试,也需要寻找。这就是突破。
一个忙忙碌碌的,被别人指挥的角色占据了自己大部分生命的人,一定会不适应突然自由的变化。虽然安排了平衡的节目,但只有“矫枉过正”了,才能逐渐弹回平衡。于是,我就又开始帮她安排更多关于“突破”的节目。
“当你真的可以以合伙人身份开展工作的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如果没有自己希望追求的事情,慢慢地你又会给自由填充更多的事情,让自己忙起来。你是有自己希望追求的事情的,那就是理想的自由状态,发挥自己的天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事情现在还不存在,需要你找,寻找本身就是实现的一部分。这就是突破,但是我们要实现安心之下的突破。”
安心之下的突破,就是问自己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为什么不安心?做些什么能让自己安心?注意,仅止于安心,多一分都不要做;另一方面,为探索突破制订计划。会给自己留出什么资源?时间、精力、资金,在哪些目标上进行探索?
“这样看来,未来,也真有可能离开这个企业了。”梁瑞似有所思。
我看了看桌上的计划,心想,这下有的忙了。
人甘愿和自己不喜欢的事物待在一起,有时候并不是悦纳,而只是对无力离开的接纳。我不喜欢接纳,其中有一种无奈,这样的无奈是对生命的亵渎。如果有追求,那就让自己有力量去追吧!
转弯看见
有一种不自由是被关系束缚,特别是多种关系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对一个人的关系处理能力会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感到束缚的时候,不妨逐一分析关系和关系中自己的角色,然后按照自己的期待,主动做出调整和改变。一个系统的调整,往往就是由主动的个体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