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往返三百多公里的路,当疲惫不堪的海子回到自己与齐伟的爱巢时已经是掌灯时刻。 齐伟在房间傻傻的等她。海子推门进屋那一刻,齐伟迎了上来,给海子一个长长的热吻,热情拥抱了风尘仆仆的海子。 “想我了吗?”齐伟伏在海子的耳朵旁问道,舌头不老实的伸进海子的耳朵孔里不停的吻着,舌尖搅得海子心里又痒又麻。 “滚,谁要想你。”海子的心欢喜的像艳艳的海棠花。 “我给咱叫外卖,想吃什么?” “你先坐下,我有话说。”海子从齐伟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让齐伟坐下,她知道此刻齐伟最关心的是想知道她家人的态度。 齐伟一湖涟漪般荡漾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海子,她想从海子细微的情绪变化里观察到她父母的态度,紧张不安冲击着齐伟忐忑的心脏。海子利用两天公休日专门跑了一趟老家,向父母汇报她和他的关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受社会关系影响制约的,海子不可能不顾及父母的意见。 海子的家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当海子告诉自己谈恋爱时,海子的母亲麦施一这个在村里要强而不甘人后的女人,心里充斥着高兴,却又漫过一丝的恐慌不安。海子终于长大了,最终她将在这个世界上组建自己幸福的家庭。 老爸海中泉背着双手悠悠自得的出门了,也许是有意的回避,女儿大了,女人之间的私密话还是由女人说去。门被轻轻拉上,为母女俩营造了一方隐秘的天地。 沙发上海子与母亲麦施一面对面坐着,郑重其事的像甲乙双方在谈判一个重大而严肃的课题。谈着谈着,海子的身子已经不经意的移动依偎在了母亲的身旁,像小时候那样拽着母亲的胳膊,头倚在母亲的肩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妈妈是女儿的保护伞,海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麦施一攥着海子细嫩的小手,下意识不停的揉搓着,泄露了她喜悦与疑惑交织不安的心情,任由海子陶醉在自己的肩头。此刻麦施一像喝了一杯烈酒,感受着与孩子相处那令人眩晕的幸福。 “海子,你不要小看你爸妈接受新事物的水平,什么事打个电话,发个微信或者视频不行吗?这大老远的来回跑,不累啊!傻不傻。”麦施一嘴上说着,却将海子向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才不是呢。看什么事呐,这样才显得庄重不是。再说了,女儿想家了,你不想女儿吗!” “想,想,做梦都想呢。你回来妈高兴,还想让你多住几天呢。” “那,那,我与齐伟的事呢,你和爸没有意见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与爸妈商量确定个日子,让齐伟过家里来与你们二老见个面。” “告诉妈,你爱齐伟吗?” “妈不老就糊涂了,不爱我能专门回来!世界都是一半一半组成的,如果说天是一半,地就是另一半;白天是一半,夜晚是另一半;我是一半,齐伟就是另一半,我爱他像爱我自己。” “相爱容易相守难,那个叫齐伟的爱你吗?” “我相信齐伟是爱我的。我就是他的一杯白水,虽然很平淡,但是离开就活不成。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平淡如水,放一点糖,水就是甜的,放一点茶叶,水就会芳香。”陶醉在爱情中的海子将母亲揽地更紧了。 “海子,你太过自信,一个女人有时候太相信自己,会害了自己。”麦施一爱怜的看着出落的像一朵花似得海子,她希望海子婚姻幸福,却又为她担惊受怕。在母亲麦施一的观念里,女人就是树上的一片树叶,飘到哪里,那里就是她此生的归宿,在麦施一的信条里,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缘分的。“海子,咱们家是平民百姓,你爸妈也是凡夫俗子,可爸妈明智着呢,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妈相信俺海子的眼光。可这办事,就要按咱农村的风俗来不是。” “怎么个风俗?不会是万恶旧社会遗留下的陈芝麻烂谷子吧!”海子不解的看着母亲。 “不管什么年代,脚下这片土地的黄历改不了,离开土地,离开咱农民试试。有生命力的风俗就有存在的道理,别的可以忽略,但彩礼还是不能少的。” “彩礼!多少?” “十万。” “多少?”海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海子很清楚齐伟的家也在农村,十万元对齐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她为这个数字所震惊,当然这种如雷震耳完全是因为齐伟。 “十万。”麦施一目光坚定的看着海子,口里又一次平静的蹦出了令海子惊愕不已的数字。 “妈,你是要卖闺女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老黄历念经。人家娶个媳妇还要拿十万块钱彩礼,别吓着人家了!”海子有些不高兴,手像触电般似得松开母亲的胳膊,将粉嘟嘟的小嘴噘了起来。 “看这小嘴噘得可以栓头驴了。十万不多,闺女。俺海子这么漂亮,妈不能让村里人笑话,说俺的闺女不值钱,好像没有人要似得。再说了,妈还不是为了你们以后的小日子,这钱谁出?弄清楚了是齐伟家出,不是让齐伟出。他家娶媳妇,添丁加口还不应该拿。海子,别犯迷糊了,你还有个弟弟,以后他也要找媳妇,我和你爸还能不准备彩礼!道理是一样的。” 门“吱”的一声,开了。海子的父亲推门进来,海子把目光投向了门口,映入海子眼帘的是海子父亲头顶的一层霜雪,白花花的耀得海子心疼。还不到五十岁的父亲什么时候头发都白了,海子的眼神瞬间定格在父亲头顶的那片霜雪,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父母养她一场不容易,她没有勇气再去反驳母亲的要求,虽然在她看来这个要求有些出格。海子还没有缓过神,只听母亲麦施一在一旁吼到:“你进来干啥?我跟海子说会话,你也要听!出去,出去。” 海子父亲“嘿嘿”尴尬的笑了笑,“你们聊,你们聊。”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门又被轻轻关上。 “妈,你总是欺负爸。” “咋就欺负他了?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你妈我说话就是这腔调,改不了了,也不敢改,改了还不把你爸吓出神经病!”麦施一为自己辩解着,“再说了,咱们娘们说话,一个大男人有啥好听的?” 十万元彩礼钱无疑是平地一声炸雷,海子有些蒙了,自言自语的说道:“十万元啊,能商量吗?我的妈!” “没出息的妮子,没有钱,你只能把他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只当你做了一个梦。爱你,就不能只挂在嘴上,说几句好听话谁不会!我还会唱呢!”麦施一根本不松口,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只谈钱,但没有钱的日子你试试。 爱巢里,齐伟静静听海子向他讲述回家的情况。害怕吓着齐伟,海子没有敢把十万块钱彩礼这个数字说出来。海子轻描淡写的说:“我爸妈答应见你了。” “那就是通过审验了?” “屁,是答应审验,弄清楚了,不是通过审验。” “你瞧,我现在小心脏已扑通,扑通不正常了。”齐伟说着,拉起海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小样,就这点德行。我爸妈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得。” 齐伟心里泛起嘀咕,第一次去见未来的岳母啊,我能不紧张。 “咱们准备一下,月末的休息日过去。到时俺家会提出彩礼的事,你不要紧张害怕,有我在呐,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你都一口答应了。记住了吗?” “有老婆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滚,你敢说俺家是火焰山!”说着,海子嬉笑着掂起枕头向齐伟头上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