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连环杀手的习性,在杀人手法上缺乏连贯性,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报复性杀人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那又是为什么报复?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当年同节目组的其他六名工作人员都在第一时间接受了调查,不是缺少许亮和柯星死时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无法证明贾有明死时自己的清白,唯有一个人在许亮、贾有明、柯星,甚至是万酥红死时都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那个人是节目组口中的大师,如今身患精神疾病的葛正阳。
葛正阳其人大名鼎鼎,风水大师,不光在恐怖节目中做过大师还出过不少风水书,卖过不少宝具,听说还给政要名人看过相,改过名,是位法力无边的高人。万酥红死后不久他就被家人送进了疗养院,他在泰国时遇到了火灾,被毁了容,后来疯得厉害,见人就咬,不说人话,报纸上形容他“十分恐怖”,“一夜成魔”,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在他住进疗养院后也再没出现。葛正阳还逃出过疗养院一次,失踪了半个月,正是在这半个月了,贾有明和许亮相继死去。后来他自己回了疗养院,疯得更厉害,警察找他问过一次话,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反复说的只有一句话:“善恶有轮回,因果有报应!”
可这句话又说不太通,照理来说该是善恶有报,因果有轮回才符合逻辑些。
或许他是个真疯子吧。
毫无疑问,因为缺乏不在场证明,葛正阳的嫌疑最大,可惜的是警方找不到任何物证人证,火灾后,再没人去世,案件渐渐被人遗忘,葛正阳这位大师几近销声匿迹,书店里也再见不到他的任何命理风水书。
上官无忧冷到了极致,资料里附着的葛正阳的大头照看得他更是全身发寒,烧伤将他容貌全毁,嘴唇发烂,鼻子皱成一团,唯有双眼睛还算得上有点人气。这个疯子真的会是凶手吗?如果他是凶手,那他杀人时究竟是犯了疯病还是被逼到了失去理智?
上官无忧叹了声气,收拾好手上资料便回了房间。他倒头就睡,翌日中午才醒,他醒后没多久保洁员就来敲门,小野本要去开门的,结果却被上官无忧叫住了,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去开门。小野以为他还要用浴室里的毛巾牙刷,也就没去理会保洁员。可等上官无忧洗漱后,保洁员之后又来敲了两次门,上官无忧还是不让开门,更离谱的是,他不光不开门放人进来,还不准小野去餐厅吃饭,小野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他受不了,要叫客房服务,上官无忧依旧不准,小野发脾气说要给他妈——上官无忧的姐姐告状。上官无忧不吃他这套,窝在沙发上看书,小野拿他没办法,咕哝着冲上官无忧翻了个白眼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干脆闭上眼睛打盹。
上官无忧好似活神仙,不吃不喝也不会饿,人还是神采奕奕的。他看了会儿书后就蹲到了房门口,耳朵贴着门板监听起了走廊上的一举一动。每次保洁员来敲门时他都会看一眼时间,有一次保洁员试着用房卡开门可上官无忧把门反锁了,保洁员无功而返。好好的一个下午就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了,五点过三分的时候,套房里的电话响了,上官无忧不接,小野忍不住问上官无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官无忧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自己这是在模拟案发经过,可随即他又自己改口:“模拟尸体被发现的经过。”
小野拍了下脑门,又来劲了,窜到上官无忧边上道:“舅舅啊,你要早和我说你是要模拟这个我肯定配合啊!”
“我不告诉你,你还能怎么样?在心里骂我祖宗十八代?你也不能吧?”
小野吐吐舌头,他和上官无忧在床上坐下,一人开了瓶可乐喝,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上官无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酒店前台打来的电话,他不接,任凭手机在床上震动。
他等待着,一直等待着,直到晚上七点三十二分的时候他等到了——他等到了快速转动门把的声音和门外嘈杂的说话声!上官无忧冲小野使个眼色,两人走到门前,一人挤着一人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瞅。套房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小伙,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高个保安,三人在门前交头接耳,中年妇女说:“该不会真这么邪门像之前那样吧?”
保安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西装男敲门,喊道:“上官先生,您在里面吗?”
他声音不大,听上去很急切,中年妇女看着保安:“你们监控也没看到他出去是吧?那一定是了,一定又是十年前那个……那个女的阴魂不散……那个女的……”
西装男瞪了中年妇女一眼,中年妇女立即噤声,上官无忧这时理了理衣服,稍微挪开了些,小心地拔下门闩,转开门锁,带上微笑,朝外打开了门。
那外头的三个人看到他明显都松了口气,西装男奉上个笑,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询问上官无忧:
“上官先生,您……需要些什么吗?”
上官无忧抓抓头发说:“睡了一整天,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客房清理的工作了,进来吧。”
那中年妇女借口去拿需要更换的毛巾走开了,西装男和上官无忧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保安也走了。待到中年妇女推着推车进来,她冲上官无忧笑笑,脸上的惊恐已经褪去了大半。上官无忧与她闲聊,他嘴甜,说了好些捧人的话,两人就这么聊开了,上官无忧有意把话题往十年前万酥红的那件事上带,中年妇女已经没了之前的谨慎,说起这件事来头头是道,她坚定地认为万酥红会死,是因为她从泰国带了脏东西回来,那晚她亲自报的警,之后过了好几个小时,到凌晨的时候才有记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