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星辰和东方一也先后告辞。罗邪站在玄衣街通向外围世界的门口,对袁彬道:“我有话和杜哥说,袁少你先带太子出去。”
袁彬隐约猜到对方要说什么,背起太子急匆匆离去。
杜郁非望向罗牙儿,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郑重其事。
罗邪微微吸了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和苏姐儿的事了?”
“我和她的什么事?”杜郁非皱起眉头。
“你们过去的事。”罗邪小声道。
“过去的什么事?”杜郁非感觉莫名其妙。
罗邪眯起眼睛,慢慢道:“也许真如杜晋玄说的,多数你也不知道。那就让我从头说起。”
杜郁非并不擅长处理男女间的事,只能安静听着。
“当日,我押送东厂张顺年去大内。皇上说要亲自审问他。”罗邪沉着脸道,“张顺年的脾气你知道,嘴碎很惹人厌。我原本有心理准备,并不愿睬他。但他说,知道一个你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和我们的婚事有关。”
“什么秘密?”杜郁非问。
罗邪道:“你和苏月夜,有婚约在前。”
“什么?”杜郁非正色道,“罗牙儿,别开玩笑。不好笑。”
“谁开玩笑了。都说了这是秘密。”罗邪怒道。
杜郁非吸了口气,沉声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罗邪道:“苏晋南,锦衣卫的老千户,是苏月夜的干爹。他和苏家,以及你们陆家是世交好友。苏家和你家是儿女亲家,苏月夜和你是娃娃亲。苏晋南死前,把这个消息留了下来。为了给苏月夜争取一个好的归宿。东厂得到了这条消息,但因为这和大明国运无关,所以压在东厂高层的手里,并没有被捅开。”
杜郁非反问道:“若是苏晋南传的消息,他是我锦衣卫的人,为何要把消息发给东厂?”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件事,证据我是没有,但张顺年绝对编不出这么个故事来骗我。那家伙说了这个秘密后,又说如果这事情捅开了。我绝对不可能再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地嫁给你。”罗邪板着脸道,“我当时,一怒之下,就将他切了。”
“你还斩了三个大内侍卫。”杜郁非道。
“他们想拦着我,当时我愤怒至极,尽管留了余地,但他们也经不起。”罗邪轻轻吸了口气,“总之,郁非哥,我想对你说。我当时虽然生气,但一点也不妒忌苏姐儿。现在我那股气过去了,更觉得,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和她一起嫁给你。要不然,苏姐儿多可怜?等我们老了,我有你在身边,她有什么?她原本是,最该成为你妻室的女人。”
“你居然愿意和她一起嫁?”杜郁非问。
罗邪点头笑道:“她本就是我的好朋友,她对你的感情有目共睹,你别说你不知道。即便没有这事,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苏姐儿的终身大事。既然原本她就该是你的女人,我们为何不两全其美?”
“苏月夜是个骄傲的女人,她不会同意的。”杜郁非低声道。
“我也是骄傲的女人,我能同意,她为何不能?”罗邪怒道,“她那么爱你,一定会答应的。”
杜郁非扶住罗邪的香肩,小声道:“你不了解她。我们权且当这事是真的。这事儿,如果是苏晋南老爷子代为瞒着,那苏月夜一定知道。她既然不希望我知道,一定有她的道理。”
罗邪冷笑道:“她的道理无非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那些事本身不是她的错,难道就该为了那个一辈子受委屈?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既然有约在前,你凭什么毁约?你有什么资格毁约?”
杜郁非慢慢道:“就凭她不想。”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罗邪生气道,“我要帮她!”
杜郁非冷着脸道:“人生这盘棋,谁都帮不了谁。除非她改变主意,不然我们都要尊重她的决定。”
“尊重她的决定?你真是无情无义,不,这根本是冷血!”罗邪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她皱起眉头,小声道,“你难道是因为她瞒着这事儿,所以生她气了?别傻了,那么多年来她过得那么苦。还是说,你是怕我不接受,我绝不会不接受。我像那么小气吗?我平时虽然是很小气,但这是苏姐啊。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历经磨难的苏月夜姐姐啊!”
杜郁非低声道:“苏月夜是个极度骄傲,不喜欢被同情的女人。虽然,我也不知眼下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我们一知道这个消息就去找她。那肯定不对。”
罗邪撇了撇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要知道,一旦苏姐姐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那后果会很严重的。”
绕口令吗?杜郁非手指弹了弹脑门,苦笑道:“我去找她谈一谈。但你刚才有一句说对了,我的确有些生气。”他默然望着前方,世上事如梦似真,你所知道的,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