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治病吗?”
“治什么病呀!……哼,他哪儿会呀!他就是这样好吹。话说回来,我的瘰疬倒是他给治好的……”他沉默了一下,又说,“他哪里会治病呀!是笨蛋一个。”
“你早认识他啦?”
“早认识了。我跟他在瑟乔夫卡村时是邻居,在美丽的梅恰河那边。”
“那么,我们在树林里遇上的那个叫安努什卡的丫头是他家里的人吗?”
叶罗费伊回头瞧了瞧我,龇出整口牙齿笑了笑。
“嘿!……是的,是他家的。她是个孤儿,没有娘,不知道谁是她的娘。咳,可能是他的亲人吧,太像他了……她就住在他家里。是个机灵的丫头,没得说;是一个好丫头,老头可心疼她啦,这丫头确实不错。说来您不一定信,他还想教自己的安努什卡识字呢。他当真会这样做的,他就是这么一种怪人嘛。他这个人可没个准儿,没个分寸的……吁——吁——吁!”我的车夫突然打住了话,勒住了马,向一旁弯过身,闻起气味来。“好像有股煳味?确实!我不喜欢这些新车轴……最好上点油……我就去弄点水吧,正好这儿有个小池塘。”
叶罗费伊从驾驶座上慢慢地爬下来,解下水桶,就去池塘里打水,回来后,他听到轮毂突然吸足了水而发出一阵吱吱声,有些高兴起来……在十来俄里的路程上,他不得不给发烫的车轴浇了六七回水。我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