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 六十年代作为英美反文化运动一部分的摇滚乐,在七十年代却跟主流选择和解,新生代不满的年轻人选择用简单、嘈杂的朋克接替摇滚的原生态位,反对装腔作势的音乐,同时反对装腔作势的现实,这种精神在八十年代被赛博朋克继承,但朋克文化本身却一如摇滚乐那般,因过度的生产和消费而失去独特的价值。“赛博朋克”文化在发展几年后面对了同样的境遇,它泛化成一个营销的标签、一个时髦的词语。被称为赛博朋克创始人的威廉·吉布森认为赛博朋克运动正应了一个口号:“快节奏地生活、早早的离世,只留下一个极度膨胀的尸骸。” 《边缘行者》作为对2077的补充,当然可以给玩家提供更多理解游戏世界的维度,但这些维度在另一个层面又是失效的,20年代的世界早就不缺废燃与幻想,即便把这种原始的冲动以悲剧的影子叠加到我们自己的身体上,也无能为力。玩家可以在看完动画后,回到游戏继续打爆亚当重锤,但在这个赛博朋克宇宙真正处刑生命的人并不是亚当重锤,甚至也不是表面主宰这一切的公司,而是一种更加去中心化的存在,一种非主体,它弥漫为这个世界的信息,持续地生成、堆积,留下一个一个极度膨胀的尸骸。 大卫会作为一个名字一直流传下去,但这个名字的所指到底是什么呢?第四话里,大卫喊着纠正老大爷的口误:"Davis?It's David!Not Davis!David!"但"David"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又到底是什么呢?当他将别人的身影无限地叠加在自己身上时,他真的还是"David"吗?往后越来越多的人会记住这个名字,用这个名字去标记地下的传说,这漂浮在传说表面的名字,在非主体的传播中越来越膨胀,终将有一天,它会变成那些生前、叠加在大卫之上的身影,取代那残留的灵晕,成为新的尸骸。“传说”本身就是一个被规训与复制的名字。 用阿甘本的话收尾: “与对有魔力的名字的无知相比,他的悲伤更多来自他在把自己从强加给自己的名字中解放出来上的无能……有名字是有罪的。而正义,与魔法一样,是无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