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父亲病倒后,我感觉好多事情来不及了。来不及对父亲回以更多的爱,来不及和父亲下下棋,来不及和父亲再讲国内国外发生的大事,来不及和他开着玩笑、看他呵呵的笑着... 这是目前看到父亲(前右)最早的相片,拍摄于1971年11月14日,整整46年,几乎就是我的年纪! 11月14日夜,独自一人驾车回丰县,上了高速突然很伤感,眼泪不听话的奔涌而出。 60公里的高速路上,眼泪流淌的半个小时,那时不知道该和谁说说我对父亲的疼惜,对他的不舍。 几年来在公益上经常去看望大病患者,也参加多次因病离世的救助对象的葬礼。可谓见惯了生老病死,也明白人总会老去,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父亲人生的终点相距不远了,正如我在高速上行驶,哪是起点,哪里又是终点。我只感觉到父亲离我越来越远,我已经听不见他的笑声,看不到他在我和他开玩笑时咧着嘴一直的笑着。 我想起小时候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我就坐在他的胸前,其实是怀抱里,有时睡着了,他一手骑车,另一只手背就成了我安睡的摇篮... ... 济徐高速上苏北的天气已经很冷,我依然打开车窗,让初冬的风把眼泪吹干,空荡荡的车子呼呼作响。 2013年父亲去福州,回来的时候他执意坐做我的车子,1500公里的路程我怕他承受不了,他说给我作伴。我们就这样一路说着话,偶尔还拌嘴,我不停的开车,他在后座上也没有睡觉,不停的给我做后勤保障。 那时我觉得父亲是一个倔强和坚强的老头,以至于我在后来的日子里认为他能照顾好自己,他大山一样的父亲品质会伴随着我,一直不倒。 当父亲弱弱的不想吃东西、不愿意讲话,更不会再发脾气的这天,我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了,我的天空出现了混沌,我很想再逗父亲哈哈的笑,我很想让父亲慢点到达人生的终点,可这次他再不会听我的安排。 一直不会聊天的父亲,见到亲戚朋友和邻居总是会说,他见过的人没有比我这个憨儿子再孝顺的了。我不知道这一生能不能回报父亲和母亲对我的爱的万分之一,我不知道来世是否还能与父亲相见,如果可以我还愿意做他的孩子,去偿还今生未了的养育深情。 我想用眼泪来阻止大山的崩塌,我想用尽力气拉住父亲的手,让他为我停留,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漆黑一片。 我如大山一般的父亲,此刻已经弱弱的,静静的。 我想他一定想起那个年少的自己,健壮的奔跑在白山黑水间、苏北平原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