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尼从亚眠回来后,发现玛格丽特好象突然变了样,但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称身体非常健康,可脸色却露出病态。他不在的期间,她一行字也没有给他写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列尼认定,他不在期间,她可能病了或精神上忍受过极大的痛苦,而现在为了怕他难过才不告诉他的。“若真发生了什么事,范里斯一定会知道的”,他想到这,就决定当天晚上去找范里斯。
窗口亮着耀眼的灯光,在列尼前边有三个穿燕尾服的男人走上了楼梯。房东太太惊愕地看着列尼穿的旅行装。
“列瓦雷士先生今天举行晚宴。”
“噢,我真不知道,”列尼显得很窘,“那我就不进去了。劳您驾请他出来一下,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范里斯笑着走出来,两眼闪闪发光。列尼脑子里第一次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看来吉奥梅恐怕是对的,他确实象亚马逊河流域森林里的金钱豹。
“这……这是多么令人喜出望外呀!我以为您还在亚眠呢。”
“我今天刚回来。我只需和您悄悄谈几句话,占您一分钟就成……”
“那就请进来吧!”
“不,不进去了,您有客人。”
“那……那有什么关系呢?您不也是客人吗?”
“我不能进去,我还没换衣服呢。”
“没关系!您的装束从来都比别人讲究,从来都比……比别人阔气。进来吧,我请……请您进来吧,我想给您介绍一个人。”
列尼走进了高朋满座的房间。
“太……太巧了,男爵,我的朋友马泰尔先生意外地回来了。我这小小的告别宴会若没有他参加,就会显得不圆满。这是马泰尔先生,这是罗森堡男爵。”
一个梳理得整整齐齐、满面红光的人从沙发里欠起身来,满脸陪笑,浑身散发着香水味,胸前戴着各种勋章和珠宝玉器,闪闪发光。列尼觉得要碰一碰他的手指,也得跑去把手洗得干干净净。
“这不正是那位参加了南美洲探险的马泰尔先生吗?”
“正是他,”范里斯回答,“我同马泰尔先生老早就认识。我们共同经历了各种艰难的处境,成为了知心的朋友。”
“认识您倍感荣幸,”男爵说,“我对探险家有着特殊的感情。那种充满惊险遭遇的生活,永远是我难以实现的梦想。”
列尼含糊地敷衍了几句,困惑不解地转向范里斯,想问问他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当他看到男爵紧锁眉头观察着他时,使他感到,男爵的眼睛里燃烧着绿色的火花。
“范里斯先生一走,您定会感到寂寞吧,是不是?”男爵问,“我已经说了,人们想把他拉到维也纳去,我们舍不得让他走。”
“去维也纳?”列尼机械地莫名其妙地重复着。他只觉得两眼直冒火星。
“马泰尔先生刚……刚从亚眠回来,”范里斯有礼貌地解释说,“他还不了解这个情况。我要离开巴黎,到维也纳去呆一个冬天。眼下我还不知道去后在哪里下榻。我明天晚上动身。请原谅,男爵,又来了几位新客人。”
列尼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男爵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
“这是个多么有吸引力的人,又是多么古怪的人哪!呶,谁有这样的气魄呢,采取了突然的决定后,在一个礼拜内就一切准备停当,举办告别宴会了。”
“马泰尔!请来一下。”
列尼转过身去。
“麦尔尚!麦尔尚……出了什么事啦?”
“别急!让我们到那边再谈吧!”
列尼不由自主地被引进屋去。
“您请坐!先安静一会儿,您把这个喝了。”
喝完白兰地后,列尼挺了挺身子。
“我脑袋有些发晕。我想谁也看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