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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一生情(2)

时间:2022-12-1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笑君 点击:

  突然,我的腿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才开始还能走,没走几步,腿麻了,无法行走。同伴们一个劲地催,我挪不动步,只得蹲下了。他从后面赶了上来,分开众人,用电筒一照。说:“毒蛇咬的!”

  他的话音一落,背上我就跑。幸好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到了人家里,把我往堂屋的凉床上一放,找来一把菜刀。大家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用刀子在伤口上划开一个口子,先用双手挤住口子的两边,再用嘴吸,一口一口地吸,直吸到吸不出血了,又跟人家要了一根带子扎住我的大腿。

  然后,没有丝毫的耽搁,背起我就向公社医院跑。他跑着,我迷糊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他的背上昏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医生说,要是处理不及时,真就不好办了。

  我不觉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接触到枕边的一个信封。这是……我想起了另外的烦恼,一位同学,一个炮兵连长的一封信。

  我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从信封里面抽出整整八大张的信笺。一封长信,千言万语,情意绵绵。记录着我们十年寒窗的点点滴滴,描述着读书时的艰辛与快乐。有同学间的趣事玩笑,有校园林荫小道上的众多身影……这些,只能引起我对往昔的回忆,却怎么也挑不起我心中的爱。

  我在心里发问:我的爱属于谁呢?

  四

  有一天晚上,我去他家里,看见他正伏在桌子上写东西。屋子很矮,很小,说是屋子,比我的屋子大不了多少。坐西朝东,周围没有大树,全天都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里面的温度一定超过了人的体温。他坐着,写着,很专注。湿漉漉的背心紧紧地贴着后背,还有几只蚊子死死地钉在肩头上,和这“呆子”一样地,一动不动。我一阵心疼,说不出是爱,还是恼,手中的扇子不由自主地替他扇了起来。

  “罗先生哟,你要考头名状元!”我开玩笑似地说道。

  他回过头来,朝我笑笑。说:“出去吧,外面凉快些。”

  “你出去,我看看。”我说。

  他出去了,我坐到他的位子上,浏览一遍稿纸上的文字。原来,是在写下放生活的一篇小说。其中,就有我被蛇咬伤的那个片段。不过,救我的不是他,却是一个朴实的农民形象。

  我正准备出去,笔插边上的一个蓝色的笔记本吸引了我,随手一翻,是日记。好奇心促使我看了起来,才看了几行,便放不下了。

  某月某日:今天,我把雪茹的事情告诉了爸妈。他们都很高兴,是我预料之中的。妈急切地要见雪茹,我说你早就见过的。不过,那是几年前插队的事了,妈说那时没留心。我理解妈的心情,快三十岁的人了,才有了对象,关注是应该的。我只好答应她,过两天叫雪茹来。

  爸不像妈那样急,只问雪茹的人品怎么样。

  我当然拣好地说,但我重点说了她目前还在待业!爸点点头,没表示什么。只说:“别急,会解决的。”怎么解决,什么时候解决,没说。

  某月某日:昨天,妈见了雪茹,满意之情溢于言表。雪茹也很喜欢我妈。这一老一少的,来来去去,锅上锅下,还真像是一对婆媳。可是……

  爸今天好像不忙,显得很清闲。我要找他了,也许他不理解,还要训我。随他去吧,谁叫他是我爸呢!

  “爸。”我叫道。

  爸放下手中的书,摘掉老花眼,看着我。

  “爸。”我说:“雪茹待业一年多了,还没有指望,您看……”

  爸盯着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问题似的,面带讥笑地说:“噢,你这是要给我装炮弹,给你开条道!也学会利用我了。”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

  “不是什么!”爸的口气严肃了,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放低了声音。说:“你将雪茹的情况再详细地说说。”

  一听这话,我来精神了,爸还是帮我的。我立即将雪茹家的情况,在农村的表现,以及回城后找工作遇到的难题,一一说了个清楚。

  真的,连我自己都吃惊,竟如此会说,滔滔不绝,何止千言万语哟。再看爸,却把眼光移在窗外的一片树叶上,布满纹丝的脸上表现出一种平静的表情。我说的这一切,他好像都知道。现在,只是让他多了一些理性上的认识。

  过了好一会,爸才转过脸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便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说:“你知道吗,光县城里就有好几千个待业知青,怎么办呢,分给各个单位,人家不要。还怪人家不要吗,都要成立预备队了。办商店,办商场,满大街都是。办工厂,没有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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