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三毛去世三十二周年 【作者按】这篇文章去年就写好了,一直也没发。32年前的今天,1991年的1月4日,三毛去世。那就今天贴出来吧。顺便推荐一下这部纪录片,感兴趣的可以去读奇遇电影的推送:这里。写作的时候全凭记忆,可能有些细节不准确。欢迎帮忙捉虫。
很久没有再想起三毛这个名字了。 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她就好像一个我们这一代人的初中同学,毕业之后再无交集,但总有那么一些场景你突然想起生命中还有过这么个人,印象甚至还很深刻;关于她有各个版本的说法,她可以成为一些朋友聚会的话题,但是,那都是过去了。 上次不因为新闻而主动地想起三毛是什么时候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2016年。那一年有半年时间我一直在出差,其中一站是秘鲁。忙完公务有几天时间可以旅行,都到了秘鲁,马丘比丘是一定要看的;要看马丘比丘,要先到库斯科。我是什么时候想起三毛的呢?就是站在库斯科的某个教堂门口,看见原住民老太太卖色彩鲜艳的毛线编织的旅游纪念品。那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三毛笔下的库斯科和那本我中学时候特别喜欢读的《万水千山走遍》。一下子被回忆的潮水淹没,晚上回酒店因为高反很难受,也就按三毛书里写的去酒店前台要了古柯叶泡茶。症状很快缓解,但毫无睡意,于是在网上找了《万水千山走遍》来看,这才想起前一站在阿根廷,还坐了辆大巴花了一整天穿过了巴塔哥尼亚高原——这一部分三毛也写了文章,不过收在一本很后来才出版的《高原的百合花》里。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从库斯科到欧雁台,从欧雁台到热水镇,看了马丘比丘再回到库斯科,甚至到从库斯科回圣地亚哥的飞机上,我都一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南美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在我年少的时候的反复阅读和想象中,甚至被赋予了某种光晕。等到我真的到了这里的时候,当年读来的那些文字,不仅仅是知识,甚至可以说是某种经验或者记忆。三毛在书里写她的前世是印加药师的女儿难产去世什么的,小时候觉得哇好迷人,这次再读,却魅力不再,反而是她写的旅行细节更为吸引我。 套一句话,我这一代人都长大了,但三毛就停在那里了。 用了这么长一段引子,其实是想聊聊一部2020年的西班牙纪录片《三毛:沙漠新娘》。这部影片2021年在塞万提斯学院很小规模的放映过。我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这个新闻了,但是等我看到的时候,放映早就已经结束了。后来打听了一下,因为一些技术原因,这部本来在大陆可能很有观众缘的影片(凭感觉票房都能过亿吧),是绝对没机会公开放映的。实在对这部片子太好奇了,于是去求了已经转型“内地第一文艺入殓师”的奇遇社长,虽然社长从资源圈隐退多年,但找个片子,尤其是已经上线流媒体且发了DVD的片子,那仍然是手到擒来;搞到片源后还没有字幕,社长哈哈一笑说忘了我是干啥的了么……于是连中字都有了! 看完片子,还是真得很想好好写篇文章,主要说说三毛,附带聊聊这部纪录片。当然纪录片里面真是有些料的,比起之前那些能看到的电视节目和所谓纪录片,还是好不少。首先从今天的视角对三毛做些描述吧。我想了想,大概有这么七条: 一、三毛的文体:虽然大都以“散文”来描述,不过准确地说,她写的东西,除去书信和诗歌,大部分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小说,当然这个用英语的“story”表示比较准确,算是“短篇小说”吧。肯定是取材于真实生活和个人经验,但是也有很大的虚构成分。当然也有一种定义我也很认可,三毛的文体,就是20世纪版的“传奇”,这个说法既能cue到祖师奶奶张爱玲,又能跟“国学”等三毛本身的思想资源联系起来。当然要细究的话,其实对三毛文体影响最大的,反而是电影。仅举三个篇目,读者可以自行查证:《死果》(《撒哈拉的故事》),《沙巴军曹》+《哭泣的骆驼》(《哭泣的骆驼》),《克里斯》(《背影》)。《死果》就是个经典道具恐怖片的架子;《沙巴军曹》两篇,不仅有AB故事,人物创伤,人物弧光都特别完整;《克里斯》大概算是部屠犹电影(虽然陈词滥调,不过角度还是挺新颖)。所以三毛后来去做编剧真的很顺理成章……早就在拼命练习了好吗! 二、三毛的文学风格,用今天的话一言以蔽之就是“玛丽苏”。熟读三毛的读者可以试着回想一下,三毛的书里有多少男人对“我”一见钟情,三句话就要求婚,不算大男主荷西,我不用查书就能想起来《雨季不再来》里写柏林那篇有个德国士兵,《闹学记》里《星石》一篇有个希腊裔大叔(顺便说,我就是因为看了这篇才想要看《走出非洲》这部电影……结果片子也,就那样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