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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一——一九六二年 成名以后(15)

时间:2023-02-2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威廉·福克纳 点击:


    一九六一年八月初,福克纳把他的这部新小说说成是“写作进展顺利,可能已经写完了三分之一。”他认为它是幽默的,他写起来毫不费劲而且很感兴趣。几年前,他为《坟墓中的旗帜》设计了一个封面。他已为他的新书写了一个护封的广告性简介:

    “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显然够得上成为西方世界的自由意志和私人企业的圣经。”

    恩斯特·V·特鲁布拉德文学与戏剧评论奥克斯福(密西西比州)鹰几周以后,他又写信给他的编者,说,我“突然使劲干,已于一周前写完初稿。”“在一个月内,我就可以送给一本清楚的稿子。”三周后,他有了一本修改后的打字稿,书面为《劫掠者:一篇回忆录》。

    福克纳的许多小说,特别是他的一些长篇小说,曾经是实验主义的,富有创新精神。他的几次社会性声明似乎是对传统观念进行攻击。但是他的许多小说,错综复杂如《押沙龙,押沙龙!》,简单者如《掠夺者》,被认为是过去的再现,找到了“男人与自己、与其伙伴与其时代和地域的矛盾”所在。这些矛盾中的每一个都是福克纳自己的,他将每一个矛盾都写成了他的

    那种诗。他往往似乎认为,他是站在暮霭沉沉中,文化终于在美国南方被内战所破坏,在西方世界则是被大战所毁坏。从童年起,他就感到自己向往过去,然而又对现在负责。他一再说,“生活是运动。”“作家所要求的是同情、理解??·任何事情不管它似乎多么完美,它是不能持久的,因为它一旦停止,放弃了运动,它就死亡。”他说,作家所探索的“完全不是去选择立场,”只是对已经失去的表示和唤起同情。为了适应他的双重义务,他不仅塑造了一些角色、戴假面具的人和一些人物,而且挛造了意味着一系列看法的一些关系,从象昆丁这样的“向后看的鬼,”(他讲话时怒气冲冲而且情绪沮丧)到拉特利夫,他接受“文化上的变化”而且毫不感到极大的痛苦、悲伤,甚至也没有留恋过去的感情。在这些看法中的一个看法里,福克纳发现对所有悲剧都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认出决不会及时地为自己报仇的那种人。这样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我得到的。在另一个看法里,他发现了对所有的喜剧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识出那个人,他可能为此而得福,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找得到他的。福克纳比昆丁或拉特利夫的分裂还要大,他塑造了他们两人,使他的艺术成了殉哺育他们的乡土的探索。他把那个故土取名为约克纳帕陶法,他认为它既是一个想象的地方,也是一个具有本身历史及其发展进程的所在。

    从福克纳这方面说,那种探索是件最好的事情:“他认为写作,”如谢尔比·福特所说的,“涉及生活的全部。”他独自坐着,静静地眺望他书斋窗户外的景色,他仍然是一个腼腆而苦恼的人。怀疑、恐惧、忧虑,最重要的是丧失感和迫在眉睫的黑暗,依然缠绕着他,然而他在写作叙述性小说中。他发现了二条超越于窘困甚至绝境的通向暂时宁静的方法。只要让他一人独居,给他一支笔和“洁白的纸张??不受侵犯和永远合符期望,”他就可以承受最可怕的现实——“寻常事端,”甚至“疯狂与仇恨”)——并将其变为“一种光彩夺目的永恒的美。”虽然福克纳仍知道,他的特长除了运用语言就不能作任何事情。他已把自己的天才献给艺术,可他又为生活省下了一些才能,如我们所看到的,他模仿他的曾祖父,花花公子和豪放不羁的艺术家,他对被轻蔑的情人的命运的几次探索,他作为飞行员,农场主和骑手的事业和他作为儿子、兄长、丈夫、父亲与爱人所起的作用。他有时,特别是在年轻时和晚年,背诵自己写过的某些句子。另一些时候,他谈到自已后来写的一些句子,包括某些他非常喜欢背的句子。他通过生活中明显的动荡和相互影响,使自己的生活成为艺术的提炼,并使艺术成为生活的提炼。然而象他的虚构和杜撰一样,他的角色、外表和经历都是更具有保护性的而不是表现性。只是在他的小说里有着均势的重大变化;他在他的一些故事和小说里则大大加以利用,其中表现了他更深的内心世界。

    福克纳写完了他的小说,回到夏洛特斯维尔,准备和他的家人一道轻松地生活,并且“忙于骑马和狩猎狐狸。”《劫掠者》使他感到几乎象青春年少之时,这主要是由于写作这本书是很顺利的。“我愿意等到,”他说,“材料具备之时,直到我可以照着材料写,而不是努力去逼出材料来。”现在他一周里有四天打猎,从佛晓一直打猎到中午。然而快到年底时,他进入了一个自己不能摆脱的循环。由于几次摔下马,他受到越来越厉害的损害,特别是他的背部下边受伤更重,产生了一些小小的令人痛苦的不幸的事故。十二月,他喝酒挺多,部分原因是为了减轻痛苦。十二月底和一月初,他在夏洛特斯维尔和里奇蒙德的几个医院里进进出出。一月中旬,在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里,他第三次从一个医院出院,之后启程去奥克斯福。他休息了几天,盼望着湿润的气候,以康复其虚弱的身体。一月底,一连串的阴天结束,放了晴,他开始猎鹌鹑,并且又骑马了。四月,他回到弗吉尼亚。四月后半月,他在西点和纽约分别玩了几天。四月,他和爱斯蒂尔认真考虑在亚尔贝马尔县买一处大的房地产,五月又认真考虑了这事。到六月,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雷德·爱克尔斯。三十年前,他曾经在萧条不堪的密西西比州买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和四亩地。雷德·爱克尔斯是美国最富庶的地区之一里的一个没有瑕疵的房地产。它占地二百五十亩,包括一座漂亮的砖房、有九个隔栏的一个牛棚,一个马夫房、一个管家房、一个佃户房,一个工具房、两个谷仓、一个地下仓库和一个鱼肉熏制厂。早先福克纳就怀着深刻的矛盾心理写过一些差别很大的小说里,描述梦想拥有宏伟大厦的人们,如《押沙龙,押沙龙!》和《村子》。威尔·凡尔纳反复合计着想买下这个老法国人的有圆柱的废墟,其中有几个马厩、奴隶住房、斜坡上的几排房子和几个散步或骑马的场所。威尔·凡尔纳在《村子》的开头就对位特利夫说,“我喜欢坐在这儿。”“我想努力发现,当个需要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吃和在里边睡的傻蛋,必然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福克纳也被这种豪华所打动。财产对他来说是成功的象征,封上那般曾经叫他“无业游民”的人们的嘴的办法。而且他象大多数有抱负的人们一样,他为拥有个人享乐和社交娱乐的财富而高兴。假若罗万·俄克被称作老上校的富丽堂皇,那么雷德·爱克尔斯显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已经疲倦了,但是他仍想作一些事情,“写一本或几本书,??或开讲座,”以便“拥有雷德·爱克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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