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太太的房子里很黑……
电脑屏幕的光射在男婴的脸上,十分苍白,很恐怖……
男婴说:我的眉毛很漂亮……
一个黑影突然从张古的眼前跳过去,他吓得一哆嗦。那黑影叫了两声:“喵——喵——”
他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风越来越大。那条从来不露面的狗好像永远不睡觉,它依然孤独地叫着:“汪!汪!汪!”
张古想回家,把所有的窗子关严,睡大觉。
想归想,他还是咬咬牙挺下去了。他发誓,今夜他一定要看到真人,查出真相,听到真话,找到真知。
他裹紧外衣,死守。
睡意一次次袭来,他几次都差点睡过去。每次,他激灵一下醒过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地方,然后再转回来看卞太太家有没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一点点亮了,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张古再藏下去没有意义了,因为太阳已经一点点照到他的屁股上。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起来,不知是骂那个男婴,还是骂自己。然后,他哈欠连天地站起身,回家了。
进了门,张古马上给冯鲸打电话,他要证实一下昨夜永远的婴儿没有在网上出现。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张古:“是冯鲸吗?”
冯鲸:“你捣什么乱?这么早打电话!”
张古:“我直到现在还没睡呢。”
冯鲸:“你干什么了?”张古:“我在卞太太家房前守了一夜。”
冯鲸:“有收获吗?”
张古:“他没去。永远的婴儿没露头吧?”
冯鲸:“怎么没露头!她和我几乎聊了一夜,我刚睡!”
张古这下真的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永远的婴儿真的和小镇发生的一切毫无关联?她真的是一个来自南方美丽小城的女孩子?
张古沮丧地放下电话,走进里屋。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他的电脑开着,很明显刚刚被人用过!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晚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电脑关掉了,还关闭了所有的电源。可现在,他的电脑开着!
而且,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鱼,它游过来游过去,静谧得像一个梦。张古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内心的阴影把他吞没了。
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
[NextPage9、根除 ]
9、根除
几个月过去了,那个男婴的个头似乎没有长。他还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哭。偶尔,他咯咯笑,他的笑有点怪,脸上像涂了胶水,干巴巴的。李麻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不过,他没有放弃教他说话。
“爸爸!”李麻说。
叉傻乎乎地看着他:“呜咿。”
“妈妈!”李麻又说。
叉:“呜咿。”
熊熊被逗得咯咯直乐,学他:“呜咿——我看你像个呜咿。”
李麻和太太都是**很旺盛的人,他们几乎每天夜里都热火朝天地**。
李麻为了美好的夜生活更加美好,专门为叉打造了一张小床,把他和熊熊都放到另一个房子睡。
这天,李麻的朋友结婚,他去喝喜酒。那个朋友离异,是第二次结婚。
李太太知道李麻贪杯,他走的时候,她特意嘱咐他:“你千万少喝酒啊。”然后她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不喝醉,今夜我好好伺候你。”
天黑了,李麻还没有回来。
李太太知道,他回来还早呢,他每次出去喝酒都是这样。正巧这天是周四,又可以凑齐人手打麻将了。她把熊熊和叉哄睡,出去了。
几个女人在卞太太家又垒上了长城。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李太太有点不安。李麻能不能醉倒在半路上?结婚的这个人是李麻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烂醉如泥的。
李麻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白酒——两瓶,60度草原白。
他第一次在酒后这么强烈地想老婆。
他是被新郎搀扶出来的。他当时心里还清楚,死活不让新郎送,自己踉踉跄跄回家了。李麻不管喝多少酒,他都能自己走回家,特别神。
而今天,他走不了了,他是爬回来的。
好在他找到了家门。他爬过门槛,爬上沙发,昏睡过去,鼾声如雷,用棍子都打不起来了。
李太太越来越担心。终于,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惨叫。
是李麻的声音!
她把麻将一推,对那三个女人说:“好像有动静,我得回家看看,你们等等我啊!”然后,她三步并两步地朝家里跑去。
果然,她听见了李麻痛苦的喊叫声,越来越清晰。
她冲进房子,打开灯,看见老公双手捂着裤裆,嗷嗷地叫。他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像要死了似的。他的双手间流着红红的血,触目惊心。
李太太惊慌失措:“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掰开李麻的手,看见老公裤子上的拉链开着,血淋淋的——他的**被人割掉了。李太太的脊梁一下就断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邻居们很快都起来了,跑进李麻家。
张古反应最为敏捷,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叫来了小镇惟一的一辆出租车——大尾巴吉普,把李麻的两部分都放到车上,向小镇医院急驰而去。
急诊。
值班医生为李麻做了必要的处置,由于设备和技术问题,他们让家属立即把李麻送到县医院去。
李太太紧紧抱着不幸的老公,连夜赶往县医院。那惊天动地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目击真相的星星缄默不语。
铁柱及时赶来。
他在现场严密地勘察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他怀疑凶器是李麻的那把削骨如泥的杀猪刀。可是,这个怀疑很快被否定了,因为那把杀猪刀正正当当放在李麻家的天花板里,那是怕熊熊够到。铁柱登梯子把它取下来,看见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接着,铁柱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人,做了笔录。
第二天,铁柱又来到县医院,向李麻询问当时情况。
李麻说:“我醉得不醒人事,只感到好像下身被什么咬了一下,咬得特别狠,当时也没出声。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家伙没了,还有血,这时候才感到痛,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