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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十 二） 花花每天都在公墓和江海的家之间往返，每一个细节她都要修改再修改，专注的就像是一个工程师。她已经学会了在白天收住眼泪。胖子，王酷等人就在一边默默地执行，他们对花花的每一次修改都不厌其烦，因为这是他们能为江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宜风也来了，不用寒暄就懂得彼此的心意。大家很少说话，仿佛这是一项庄严的仪式，不需要声音，只需要信念。在墓碑也终于立起来了的那一天，花花平静地对大家说：“今晚都到家里来吃饭，我和江海的家！”................ 九个人都坐在餐桌旁边，杯子里的酒早已盛满。却第一次没有人抢着动筷子，他们都在等，在等花花说话。花花站起来，笑得异常灿烂：“来来来！ 大家喝一杯，江海生前最喜欢热闹，最喜欢笑！你们都是她最好的兄弟姐妹。我虽然是后来的，但是也跟着你们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谢谢你们。我还要替江海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 来吧，干了这一杯，一定要笑着干，因为一会儿我怕大家都笑不出来了。”花花一仰头，干掉了杯中酒。所有的人也纷纷效仿。 这可能是他们喝过的最安静的一次酒，基本上没人说话，没人吃东西，好像都跟酒有仇，自顾自地与酒拼着命。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还是花花打破了寂静：“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已经辞职了！”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她，她继续说着： “我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间房子到处都是江海的影子。你们知道吗？ 真的有幻觉，不管我在干什么，我总能看见江海，他在这儿、在那儿、在那儿，都在。。每次他都对着我笑，笑得我想哭.............”“我觉得他是来找我的，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那天不跟他闹别扭，不回老家去；如果我再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原谅他；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地想让他来看看我妈妈..... 他就不会死了... 是我害死了他... 是我....”花花趴在了桌子上，又开始了大声地哭泣。 陈燕和豆豆慌了手脚，连忙抢上去安慰她：“花花姐，你可千万不能乱想啊。生死有命，谁能知道会出车祸呢？这是谁都不能预料的，按你这么说我们都有份害死江海。那天晚上他很兴奋，给我们都打了电话，说已经把你哄好了，他要去亲自接你回来，我们如果不让他去不就好了？......”胖子在一边喃喃地说：“还是我给他买的那天的机票.......” “好了好了，你们都在瞎说什么啊？”老马扯开了陈燕和豆豆，拍着花花说：“花花，其实江海出车祸以后，我们谁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我们听到他的最后声音就是笑着告诉我们他要去接你。咱们不如相信，他一直都临走，都是快乐的....”“是啊，花花。”胖子也接着说：“你要是觉得这里住着太痛苦，咱们再换一个房子，房子还不有的是？？”花花抬起头，她已经不想再擦眼泪了，就让它那么流着：“没用，根本没用。 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你们知道吗？ 我现在都不敢到肯德基去吃东西，看到那个招牌我就能想到他，看见马路上的栏杆我也能看见他靠在那里抽烟，笑。”“你们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想换个环境也许会好点儿，大家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们，更不会忘记他。他！..” 花花指着自己的心：“已经住在了我这里!”所有人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杯子：“花花！ 那祝你一路顺风，有空回来看看我们，遇到困难跟我们说。江海虽然不在了，我们愿意帮他为你做任何事情！” “保重！花花！”“保重！ 马哥！”“保重！ 胖子！”“保重！ 眼哥！”“保重！ 王酷！”“保重！ 静静姐！”“保重！ 陈燕！”“保重！ 豆豆！”“保重！......宜风！”愿天下有情、重情的人.............. 保重！ [NextPage 尾 声] 尾 声 五年后............ 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女人重新打开了江海的家门，家里的东西原封未动，干干净净。她笑了：他的朋友，真好！她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件家具，就像回味一部精彩的老电影。 她走进卧室，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棵精致的水晶花，那上面刻着“江花海花 永开不谢”。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深情地看着，然后趴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喂... 马哥吗？ 我是花花，我回来了，现在在江海的家里。 你们明天有空吗？...... 我想江海了，想去看看他.....”第二天清晨，花花走下楼，看见了所有久违的朋友们，他们个个一身肃穆，旁边停着胖子调来的四辆黑色奔驰。 .................... 江海的墓前非常整洁，旁边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 苏静和豆豆把带来的酒和香烟摆好：江海，你少抽点儿烟，少喝点儿酒......
老马掏出了手机，按下按键，摆放在墓前，手机的音乐轻轻响起，所有人都跟着轻唱： 那么多心酸，那么多快乐，我们都经历过。回忆终究会慢慢褪色，彼此还拥有过。年少的轻狂，算不算承诺?我们曾期盼过。美好的旅程也藏着寂寞，到现在才懂得。 你是我 一生的朋友，不管人世变幻知心有几个。明天也许有雨有风，我们眼里还有彩虹。你是我 一生的朋友，不管沧海桑田谁为谁守候。人生就像一场大梦，何不笑看明月清风.............他们在唱的时候，江海一直在大理石的墓碑上带着一贯的坏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花花再也忍不住了，她从苏静和宜风的手里挣脱出来，扑到了墓碑上，轻轻地吻着、念着，眼泪浸湿了刻在碑后面的楷书：我一直伫立在你离去的地方等你 花开了 我一个人 花谢了 我一个人 如果 此生我们终于不能相逢 就让我在花开花谢之间耗尽所有的生命 然后 再等一个轮回 再等一生的花开 花谢 不怨 不悔 .......... （全文完） 江海寄余生说： 终于写完了，硬要写出一个悲剧来真难。 嘿嘿，希望大家在看的时候抱着一个宽容的心态。因为，我不是作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