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大脑是病得不轻,正导致人类走向毁灭。人类惟一的出路、惟一自救的希望,就是人类回归自然,而惟有回归自然也许才能恢复人类的正常。这是大漠银狐的预言。荒漠的图腾,在大漠中闪现,这是一种启示。回归自然,这是神狐图腾的预言和启示。记住吧,人们。
铁木洛老汉从流沙里挖出那只死骆驼。另两匹骆驼不在流沙下边。他吩咐白尔泰准备饭,自己去附近的土城子和沙漠上,寻找那两匹走失的骆驼。
白尔泰领着珊梅走下那地宫台阶,去拿米和柴。她好奇地一一参观耶律文达的寝宫,以及留有铁喜老祖师遗像遗书的密室,最后再下到那条神秘的地下河旁边。
珊梅的双眼瞪得更大更圆,惊奇地观看着这大自然的奇景,“呜哇”叫着感叹,接着她蹲下去前俯着上身子,想用手捧水喝,不料,她肚子大重心前移,脚下一滑,人“扑通”一声掉进前边的地下河里了。
“哇……哇……救……命……”黑暗的河水中,传出她急切的呼救声。
“珊梅!珊梅!”旁边的白尔泰吓呆了,事出突然,他慌了,赶紧把手中的风灯放在岸边,不顾一切也跳进那条黑幽幽闪着蓝光的地下河水里。水淹到他的脖子,刺骨的寒冷,令人身骨发僵。他伸手在水里摸索着,寻找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珊梅!珊梅!你在哪里!”
下边的呼叫,惊动了一直留在外边进口旁的老银狐。它“呼儿”的一声,蹿进洞口,沿台阶往下迅疾跑下去。它转眼间循声来到地下河旁,看见白尔泰在黑暗的河中摸索着,喊叫珊梅的名字,老银狐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了,只见它纵身一跳,也一头扎进河水里,不见了踪影。白尔泰焦急万分地喊着,摸着,冰冷的河水拍打着他身骨,他的浑身开始冻僵,上下牙齿打战,颤抖不已。正这时,从下游几米远的河面上,冒出个模模糊糊的黑影。白尔泰赶紧扑过去,是珊梅。她的身子浮在水面上,下边是那只老银狐用身子托着,费力地往岸边游
动。白尔泰惊喜万分,伸手接过珊梅的身子,托出水面,慢慢靠近有灯光的岸边,把珊梅推到岸上,然后自己爬上岸。
珊梅昏迷不醒。那只老银狐也从水里跳出来,抖落掉身上的水珠,黑暗中,它的身躯通体白亮,没沾一滴水,晃人眼目。
“珊梅!珊梅!”白尔泰摇晃着珊梅的肩头,他凭着平时的常识,赶紧做人工呼吸。慢慢挤压她前胸,左右摆动她双臂,最后他顾不得许多,嘴对嘴地人工呼吸。
终于有效了。只见珊梅微弱地呼喊一声:“铁山!铁山!”便醒过来了,大口大口吐着水儿。
于是,奇迹发生了。
珊梅茫然环顾,面对着黑暗的溶洞和河道,她喃喃自语:“这是哪儿啊?我在哪里?我这是怎么啦?”接着,认出旁边的白尔泰,惊叫道:“你不是旗里来的白老师吗?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啥地方?怎么这样黑呀?”很快,她又看见了近处那只通体白亮的老银狐,吓得大叫:“野狐!野狐狸!白老师,那儿有个银色野狐!”
或许,神奇的地下河水,在她身上,发生了神奇的疗效。珊梅彻底清醒了。
“珊梅,你别怕,说来话长,咱们先上去,我再一一说给你听。”白尔泰扶着珊梅站起来,沿台阶往上走。
“我身上怎么这么发沉呢?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大,这么隆隆鼓鼓的呀?”珊梅一边走,一边奇怪地抚摸着自己肚子发问。
“哈哈哈……”白尔泰大笑,“这个,你也别害怕,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已经怀孕了!”
“啊?!我怀孕了?!”珊梅失声惊叫。
“是的,你怀孕已经好几个月了!”
“那铁山在哪儿?我丈夫铁山呢,他肯定高兴死了?是不是?他呢?他在哪儿啊?”珊梅急切地叫起来。
“珊梅,先上去,别急,我慢慢把一切告诉你,你刚恢复正常,先别着急……”白尔泰扶着珊梅,慢慢走出地下寝宫。那只老银狐,这会儿只是远远跟着他们,它似乎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像原来那般亲近和友善,变得很是警惕。
坐在外边阳光下的沙地上,白尔泰向珊梅一一讲述起她患“魔症”病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她受村妇奚落,病发严重,在家寻短见,银狐相救,铁家坟地老树事件一直到杀灭狐群,以及她如何枪口下救银狐,把银狐当铁山相伴于大漠荒野等等,听得她心惊肉跳,脸红耳热。
“这么多天,我一直跟它在一起?在野外?”珊梅指一指不远处的银狐,又看看身上几乎裸露着的状况,不免脸红起来,白尔泰赶紧把自己的长外套脱下,给她披在身上。“白老师,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怎么会这样子呢?跟狐狸一起在野外生活……这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不相信,你走过去摸摸那银狐,它肯定不跑,刚才也是它把你从地下河里救上来的,要不你的病还好不了呢!”白尔泰微笑着告诉她。
“我怕……它不会咬我吧?”珊梅为了证实,也对银狐从内心深处有某种亲近感,壮着胆子走过去。那只银狐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走来,亲昵地摇摇尾巴,“呜呜”地低鸣起来。珊梅走到它跟前,银狐并不惧怕和逃走,珊梅摸摸它那白亮迷人的毛皮,银狐则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背手心,用脑袋依拱她的双腿。珊梅的大脑中,依稀浮现出自己跟银狐大漠里相依为命的情景,心里一热,一下子抱住银狐的头哽咽着哭起来,“谢谢你,银狐,谢谢你,这么多天你照顾我……真不敢相信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